老者慢悠悠的說道：「世間萬法速則不達，可道至道這一境卻不然！」

「養氣需盈方可開靈，游夜黑寂方可日明，可道和道之間，卻看境若隔山，實則一霧遮眼！一為，一為，本為一境兩名。這也就是為何自古以來，一旦破劫道便可與道境同輩相稱之原由！」

「道難，道更不易。可這是對旁人而言，破境而出的天選之子卻無需這般！」

「開皇之墓凝萬法之初，既能從中破境而出，已然道境大！何須再悟？當年，簡蘭庭破境之後，三天道，四日巔峰，僅用七天便已舉世無敵！自「天下」得浩然劍後天人獨。一路鎮西土、斬妖國何其快哉？！軒轅聖皇破境當夜曇花盛放，花枯未落已然巔峰.晨明初曉天人已畢！於此相比，我皇又是如何？」

「這……」林季滿心震撼，一時無語！

這才驚為天人！

「我皇遲遲未之故，非是天有不足，而是……融有七法之！」

林季奇道：「何為七法之？」

「所謂七法，乃是人、鬼、佛、龍、妖、魔、巫。早在上古時七法互融、通合用。比如老奴等七靈，盡可習學七宗之法，那時修士無不兼學多宗。可隨著神州破碎，七法傳承各一脈，進而以族相隔不外傳。容多法者再不多見。」

「縱然，一法大也可獨絕，可昊天問鼎，必渡七法之劫！容七法者，自是經天易渡，可每境躍升時卻另有困。我皇正是此數！」說著，老者突而向林季後一指道：「我皇且看。」

林季扭頭一看，只見後地面上落著七道與他此時作一模一樣轉回的黑影。

高矮胖瘦，長短不一。

在對面那道時亮時滅的火照耀下，微微晃著忽明忽暗。

「老奴雖被困在絕法界中離不得，更是不得出。可火靈之本命天賦卻仍舊建在，經此一照，我皇法盡顯無藏，此七法原由來去，我皇可還憶否？」

不用他提醒，林季也早已察覺。這七道影竟是各個都有些眼！

第一個，高闊肩、半飄虛渺的影，正是當年初離青，半路所斬的鬼王之子。

此時，已他鬼法之。

如此行徑，應該不是那憨鬼所為，他爹周癲那時也沒這般手段。

細細想來，應是化名離的鬼宗首座柳斬所為！

第二個，頭頂溜溜高立的，正是在薩迦寺所斬的阿賴耶識！

他的被秦臨之盜走附，可其魂魄卻了林季佛法之！

第三道影，張牙舞爪頭頂生角，見那形樣貌正是被他斬在襄州江畔的九道江龍子敖浪。

當時以為僅是隨手斬了條惡龍而已，可如今再一想：那賊龍雖惡，卻也不傻，九道江橫穿五洲何其寬廣，為何非要跑到強者雲集的襄州作？恰又趕逢他在附近？

想必，也是被人充了棋子！

此時，已他龍法之。

第四個，半側立、態婀娜的正是自魔界中附而來的妖胡九。

當時，已被墨曲封山陣困在其中，卻不想的魂魄卻隨在林季上從未離去！

怪不得那時，就在泥土聚來馬上就要蓋住狐的一瞬間，竟在那副看似呆愕的眼中看到一不易察覺的笑容！

沒想到，這天外妖竟還有一手如此算計！

如今，已他妖法之！

第五個，圓圓滾滾的兩頭稍尖，看起來就像是一顆巨蛋。

林季稍稍楞了下，隨即想起，這不就是經霍不凡開化之後蘊生靈識，又被他起名為「小煤球」的雷雲珠麼？

是了！

這傢伙本就是魔族至寶，如今已他魔法之。

第六個，形枯瘦微微弓著腰，正是假意護送蕭家脈暗與孤鴻勾結一的怒神使者之後，奧大師！

原以為早把他滅殺當場，卻不想那巫著實詭異，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附影在。

如今，已他巫法之！

第七個影正是他自己，可極為怪異的是，那影留著一頭齊耳短髮，兩眼閃著一片亮點，很像是……戴著一副眼鏡！

這的確是他自己！

不過，卻非如今。而是……在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樣子！

這火靈之的確霸道，竟能照出我前世今生！

老者見林季愕然不語，還以為他頭一次見到七法真被驚了住。喚聲道：「我皇……這七法並融之既是枷鎖桎梏，也是大運造化！就似沙海穿行，一人一囊固然輕快，可若行之半途，囊中水盡又當如何？可你，卻附七囊！其之遠達，焉可比之？」

「早在七境道之前，多法同如虎添翼，自是進展神速。可一旦了道境，這諸多法便了拖累。極有人能兼多法而道。」

「所謂之道，便是道定法。到那時，諸般法道再也不能融而。恰在此時，七法融正是齊天造化！只需循道而，一一練就便是。不知我皇又是以何道？」

「因果。」林季回道。

「是了！」老者點了點頭道：「據我所見，我皇附七法之中，竟無一法與相容！想來，俱是為緣因果強附而來。如此，我皇只能一一完其之因果，方可諸法大！」

林季微微一楞，道：「這又怎講？」

「若我推算不錯，你早已半步許久，可卻遲遲未之故，乃是因果未了！」

「七法因果，各有所困。了一法因果，一境修為！」

「這……」林季木然，一時有些沒了主意。

若是修為不濟，可苦打經熬百般磨鍊。

可若層層境界都卡在因果上，這又如何是好？

那七道法各有來由，諸般因果更是毫無頭緒！

又讓他從哪下手？

更為怪異的是，連他前世之也在其中，又該怎麼了卻這段因果？

轟隆隆……

隨著一陣響，對面屋頂，又一片黑石轟然砸落。

那北王老龍雖已死，可仍有一車車的黑石連落而下，整整千萬年來，從未斷過。

被黑石一，方才還閃閃滅滅的火立時暗了下來，僅有一線微弱至極的影輕輕閃耀。

面前老者的影也在同時飄渺閃爍，彷如隨時都將破碎散去。

「我皇……」那老者的聲音瞬間蒼落，幾乎輕不可聞道：「盈滿損缺，此乃大道真意！我以石煉火為延壽歲，可耗盡心力也需十年一睡！我皇七法融桎梏如籠，可一旦破出，將無上造化！老奴言盡無贈，還我皇……」

轟隆隆……

又是一片黑石落下，滿眼漆黑之中、眼見那老者的影驟然破碎！

「老……」

林季剛出半字，轉而朝大屋火爐重重的躬一禮！(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