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佛、龍、妖」幾字一出,四下五人當即一楞。
弓腰駝背的老者停住腳步,微微點頭贊道:「小友好眼力!卻不知曉自何?」
林季笑道:「境天選,五氣同枝,爾等孽障,也敢仿效逆行五!」
「你可是……天選之子?!」那老者一臉吃驚。
著月白長袍、滿臉臨死黑斑的韋一舟腳尖輕點,一掠橫出四五丈,一臉笑道:「敖兄一直深在淵底,不知底數,這位就是外界風傳,赫赫有名的林季,林天!」
「林季?!」
對面手持巨斧的壯漢蓋無雙兩眼瞪圓。
「阿彌陀佛!」
全上下道道生的惡僧禪通,又宣了聲佛號。
帶著青銅面的狐也好似剛剛才見一般,上下掃了林季一眼,冷聲說道:「既是天駕到……那就更是走不得了!幾位,我等聯手卻還怕了他?出得境,卻未必逃得黑石城!」
「哎?」韋一舟擺了擺手道:「你們打你們的,可別算上老夫!」
幾人一看,他早已輕飄飄飄的站在一節竹枝上遙相俯,仿若此間萬事盡皆與他無關,只是閑來無趣看熱鬧的。
蓋無雙怒道:「死老鬼,你這是什麼意思?」
其他幾人也扭頭來,一臉不解中怒暗生。
「沒什麼意思!」韋一舟依舊聲一笑道:「要殺要打,你們有何本事儘管使去,可與老夫半文無干!」說著,又點指那壯漢道:「你蓋無雙改了土家姓氏,躲在此為王,見有不妙,還能逃回萬里佛關,土家余脈仍有萬眾子弟,還可捲土重來。」
又指那和尚道:「你這和尚原名禪通,是西土轉生的羅漢妖僧,所為何來,還用誰說?若有失手,還能逃回金剛寺去,再大不了,舍了,還能徑往西土!」
點了點那弓腰老者道:「你這老龍本是東海皇族,老皇在世惟一的親弟弟。當年爭權失利逃出東海四落飄離。如今躲在城裏也是一時之計,若東海生變,你隨時也可一徑東去。袍冕加也說之不定!」
指著對面那個帶著面的狐道:「你胡怡原是南國妖后親信奴婢,當初為何來此,別以為老夫渾不知曉。若那妖后計,我等皆是螻蟻。妖計不,你至還能投奔南海妖國,或是徑直逃回雲州老家,可老夫我呢?」
「老夫早已死去數百年,家族被滅,門派已絕。雖說習得鬼,卻不是鬼宗門下。一旦離了黑石城,別無他,僅是一隻野鬼孤魂而已!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隨風散盡了!」
「與你們幾位可比不起!老夫全無退路,萬萬失手不得!」
他這一番話,看似推避戰,卻把幾人底細亮了個明明白白。
「老鬼!」胡怡怒道:「那你就不怕,待我等滅了林季這小子,再來找你算賬麼?可還記得那八臂金剛又是何等下場?」
「哼!」韋一舟笑道:「那是他蠢!」
「老夫這一生,驚險萬千,歷劫無數,可依舊能延至今,這唯一所憑,便是時時不忘給自己留條退路!」
「林天當年任維州鎮時未曾來此,初破天境時也未至此城。可如今卻敢隻而來,你等以為他是來幹什麼的?嘗你逍遙釀?還是逛你醉花樓?自是有備而來!一絕永患!」
「可殺了你等之後,這黑石城又給誰來經管?他總不能舍了九州天下,只想當個黑石城主吧?而老夫,卻是正好!」
「若天不幸,被你等所殺。你等,卻又奈之我何?」
韋一舟說著,自是嘲諷幾人,又像故意說給林季道:「你土無雙力大無窮,老夫自是不敵。你禪通金剛不壞,老夫也傷之不得,你胡怡劍了得,老夫不是對手,你敖平毒劑飛針著實霸道,老夫也毫無勝算。可老夫的輕功夫,你等也塵莫及!」
「只要老夫風就走,只逃不戰!時刻離著你等十丈開外,誰又能把我怎樣?大不了西城基被你等侵佔罷了。可笑的是,你們誰又會品寶鑒?若我再把那幾個稍曉門路的一併抹殺了去,整座黑石城再無鑒寶之能!如此一來,那外界道門子弟、大眾散修自然也就不會攜帶海量金銀徑往此城,再過不久,就連吃食水米也將斷送一空。到時,黑石上下萬千凡民死的死,逃的逃。僅剩你們幾個空守此城,又將如何?」
「總之,這黑石城穩固至此的基,並非什麼絕世酒逍遙釀,也不是什麼忘返迷窟醉花樓,恰恰就是老夫的西城易寶樓!若無仙凡互通之易,外人來早已斷絕,這黑石百里早空城!換句話說,這黑石城中,可以沒有你等,卻單單不能了老夫!」
「正因如此……」韋一舟俯瞰下方道:「此一戰,勝負生死都與老夫毫無無要,我又憑什麼非要冒死摻和呢?」
「你!」胡怡兩眼生怒,卻也無話可說。
林季仰頭看了眼立在竹枝上隨風搖曳的韋一舟,心中暗道:「這老鬼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沒他也一樣!」蓋無雙晃了晃手中巨斧大聲喝道:「管這小子是個什麼鳥!又是什麼天選不天選的,也是屁事兒不當!這可是黑石城!誰敢撒野!別說是他,就算玄霄、天聖那幾個道老鬼來了,老子也一斧一個,統統劈了就是!你們不敢上,老子可不怕!小子,看斧!」
呼!
話聲未落,蓋無雙猛的一下竄步上前,掄開巨斧直向林季橫腰斬去。
林季冷笑一聲形微側,唰的一聲出道劍,斜下一挑,直往蓋無雙手腕去。
「太一劍?!小心!」胡怡喝一聲,快步閃斜刺一劍直奔林季口!
「阿彌陀佛!」大和尚禪通高喝一聲,三步並做兩步,瞬息而至,降魔利杵呼的一下兜天而落。
「也只能如此了!」弓腰駝背的老龍敖平長嘆一聲,反手一抖,三金針飛而出。
巨斧、鋼杵、利劍、金針四下齊來!
「來的好!」林季在圍中抖一聲,揚袖一甩,紅浩!
嘩!
一道刺眼紅,破空而出滿天飛舞,直晃的人睜不開雙眼。
就連立在枝頭的韋一舟也兩眼迷,滿心上下更是震撼不已:「這,這怎麼可能?!」(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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