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時,陸廷年眼底滿是鷙,薛家那個老匹夫,拿朝堂之事去父皇那裏做文章,明裏暗裏要求他善待薛側妃。
而他羽翼未,即使薛側妃本沒有生病,他也不得不去照顧。
江念婉心下一震,倒是沒想過太子會直接將這話說給聽。
勉強笑笑:“殿下,這些事臣妾不懂。”
言下之意,你不該說給我聽。
陸廷年站直,握住的手,語氣誠摯:“我不希你因為此事不開心,你我夫妻之間沒什麽話不能說的。”
江念婉看著他,一時難以回神。
殿下居然知道,不開心。
他還來跟解釋這一切。
他可是太子,堂堂儲君之尊,待竟如此用心。
江念婉五味雜陳,久久無言。
陸廷年在額頭落下一吻:“婉婉,這段時間你委屈了,我早說了,我心悅你,所以什麽事都不會瞞著你,往後你有什麽想法,也盡管跟我說便是。”
長姐同他之間,從來沒有過。
如今江念婉了長姐的替代,他也會這般待。
翌日一早,江念婉剛送走太子,管事們就又送了份例過來,其中還有好幾樣珍品,態度比前兩日客氣許多。
看著那些珍品,江念婉也陷了懷疑之中。
太子他應當是喜歡的吧。
否則怎麽會如此待。
一連好幾個月過去,夏日轉瞬了冬天。
東宮裏,人人都知道江側妃最為寵,連出顯貴的薛側妃也要讓幾分。
但很快,東宮有了新人。
太子新納了兩位良娣,皆是朝堂重臣之。
尤其是那位韓良娣,長的傾國傾城,出名門,擅長樂理,舞藝湛,當初待字閨中時,提親的人都踏破了韓家的門檻。
一時間,眾人都在揣測,太子殿下是不是會就此冷落江側妃。
東宮,主殿。
陸廷年看著麵前的信紙,眸中異常。
這是沈晚鳶從安城給他寄來的信。
信中,一字一句地將自己在安城的所見所遇說給他聽。
“廷年,安城雖然富庶,但匪徒也多,若你將來登基,派往此的員務必要仔細考慮,免得匪勾結,百姓不得安寧。”
“你在京中要多加小心,聽說你娶了韓家的兒,我曾見過韓小姐,雖貌,但子錙銖必較,並不如傳聞中那般賢良淑德。
“你顧好前朝的同時,也要看好自己的後院,免得惹出什麽災禍來,讓旁人看了笑話,更不能讓人有機會參奏你。”
……
看著這些字句,陸廷年並不覺得長姐管的太多,反而很是用。
說這些,也都是在為他考慮罷了。
他心裏一直思念著,縱然有江念婉聊表相思之苦,他還是想見到長姐。
讓東宮眾人意外的是,縱使韓良娣才貌雙全,太子殿下待也平平淡淡,多數時間還是去江側妃那,連逢年過節給江側妃的賞賜,那都是最厚的。
就連象征著太子妃地位的東廂房,殿下也讓江側妃搬進去了。
東廂房,江念婉麵上帶笑,看著婢們布菜。
待到人都下去了,將陸廷年吃的幾道菜,擺在了他的位置前。
待陸廷年到時,立馬迎了上去:“殿下。”
他回握住的手:“怎麽穿的這麽,這正值冬日,可別凍著了。”
江念婉溫一笑:“妾不冷的。”
二人攜手坐下,陸廷年仔細的將喜歡的菜式放在麵前。
江念婉的笑就沒下去過。
這大半年來,陸廷年待十分上心,生辰時,他尋來了喜歡的琉璃玉,朝堂上,爹爹與兄長,也都得到了重用,文昌伯府在京中如今榮華無比。
人心都是長的,又怎麽會不知道,殿下對的意。
沒想到自己嫁皇家了,還能有這般待遇。
如今,江念婉的想法已經完全改變了。
縱使陸廷年有其他的妻妾,他心裏最重要的是就可以了,也付一腔真。
君心我心,不負相思。
待到用膳完了,陸廷年還沒起,門外就匆匆進來一個太監:“太子殿下,長公主傳來了捷報!”
“真的?”
“是啊,長公主殿下將叛軍盡數剿滅,如今已經回朝,即將京了。”
陸廷年眼神瞬間亮了,立馬起出去。
他後,江念婉拿起鶴氅剛準備遞給他,陸廷年的影就已經消失了。
但也沒有多想,這些日子以來,陸廷年在麵前雖然沒有提起過那位長公主,但江念婉知道,長公主與他自一起長大,對這個弟弟多照顧。
太子最為敬的,也就是了。
京城門口。
陸廷年翹首以盼,一直著來京的路,終於馬蹄聲漸漸清晰,沈晚鳶著銀鎧甲,出現在他麵前。
“長姐!”
陸廷年欣喜若狂,第一時間出聲呼喚。
沈晚鳶翻下馬:“廷年,你怎麽過來了?”
他看著,隻覺得又瘦了,想來平定是十分辛苦。
“我想早點見到你,所以就來了。”
沈晚鳶笑了笑,隻覺得弟弟是關心,二人一同京。
得知沈晚鳶平大獲全勝歸來,朝中人想法各異。
朝臣們擔心經此一戰,會將更多的兵權握在手裏,這樣一來他們話語權就更了。
而陸崢自然是高興的,當即給了沈晚鳶許多賞賜。
因為長公主回來,朝臣們都老實了不。
但也有那些不怕死的,站出來舊事重提,談起的婚事。
為此,回京第一天,沈晚鳶就創造了足夠的話題度。
因為在下朝後,在宮門口公然出手,將翰林院一幫人全打了。
並且長公主殿下還放話,關於的婚事誰再敢多說一個字,就揍誰,還會盡全力調查對方家底,最好別讓找到抄家的機會!
如此這般之後,朝臣們敢怒不敢言,生怕這祖宗一言不合就上門抄家。
但他們明麵上不說,背地裏卻在給陸崢施。
過了年,陸崢的愈發不好。
又一次重病後,他臥床不起,將監國一事完全給了太子陸廷年。
天香樓上,沈晚鳶獨自飲酒,心煩意,又帶著悲傷。
太醫說了,陸崢沒有多長時間了。
而他今日召進宮,都還在擔心的婚事。
沈晚鳶不想讓他失,但一時間,還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思及此,心氣鬱結,將酒盞重重砸在了桌子上。
“草民見過長公主殿下。”
一道聲音忽地想起,沈晚鳶抬頭,就對上了青年俊逸的麵容。
怔了怔,旋即想起他是誰。
這是之前在頌園說是巾幗英雄的寒門舉子,趙峻元。
趙峻元溫和開口:“殿下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沈晚鳶挑了挑眉:“有又如何?你難道能替我開解?”
據所知,今年的春闈趙峻元並沒有參加。
他家中母親突然病重,他匆匆回了老家,放棄了科考。
不過此人才學一般,就算參加春闈,也做不了前三甲。
趙峻元微微躬:“殿下若是在為京中流言擔憂,那大可不必,在草民心中,您救國扶民,堪稱英傑。”
他說是最近,京中都在流傳的一件事:長公主在安城平時,將勾結叛軍的員盡數斬殺,連他們的族親都沒有放過,其中甚至還有幾歲的孩子。
沈晚鳶做下此事時,心中雖有煎熬,但並不後悔。
斬草不除,春風吹又生。
那些叛國者的族親表麵無辜,誰能知道他們心裏沒有參與其中?
就算現在沒有,他們將來能不為自己的親眷報仇?
眼下朝堂不穩,不能容許任何意外況發生。
所以將他們全部殺了,永除後患。
但不知何時,京中都說長公主殘暴不仁,掌權橫行,毆打京,誅殺平民,一時間關於沈晚鳶的流言蜚語滿天飛,都是在批鬥的。
自己對這事倒不在意,卻不想這人反而來開解。
沈晚鳶看他一眼,怎麽能看不出此人的心思。
但眼下,他或許還真能幫。
畢竟像這樣生的好看,有小聰明又不會惹人煩,還背景不高的人極。
思及此,沈晚鳶眉頭微,示意他坐下,而後直接開口:“你可有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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