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樣。”

陳晉寶板著臉。

從前他覺得自己隻要認字就行，可現在不一樣。

昨天他認清自己的心思後，仔細想了一晚上。

他覺得他配不上沈祁玉。

人家是兩次科舉的會元，還是狀元郎，至通政使，有文人風骨也有報國之心，學富五車，才高八鬥，長的還好，怎麽看都是年英豪。

他呢，他是誰？

他啥也不是！

不管能不能跟在一起，他都得先站到同一個等級，才有資格說喜歡。

畢竟是親生的兒子，威遠侯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一時間又欣，又無語。

欣他終於知道武將也得要有文化，無語的是帶他兒子上進心的，是個男人。

他歎了口氣，最後還是同意了。

找陳晉寶談話的事，暫時也擱置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在陳晉寶跟著夫子刻苦學習而頭疼時，沈祁玉在朝堂上，與大理寺卿共同將幾十年前京都舉子科考滅門一事翻案，還了被汙蔑者的清白。

在他欣喜自己終於能看懂那些複雜的文學書時，沈祁玉下巡州府兩個月，回京後提出改革，賑濟民生。

在他終於也能做到引經據典時，沈祁玉至從二品，為本朝最年輕的翰林掌院學士。

這一日，京都裏一家籌備已久的螺螄食鋪，開張大吉。

那奇特的臭味讓人聞之繞道，但很快有下級員發現，鋪子的東家乃是沈掌院，衝著的麵子，他們忍著臭味嚐了嚐，發現吃起來倒是很香。

久而久之，京都裏獵奇的人也都來了，鋪子生意竟意外的紅火。

這日休沐，沈祁玉又去了螺螄鋪子。

陳晉寶好不容易學了點東西，自然是要賣弄給看，打聽清楚的下落，第一時間就過來了。

等他到了二樓雅間，才發現不止沈祁玉。

趙清寧招了招手：“陳晉寶！”

他又驚又喜：“老大！你怎麽來了？”

等走近了才發現一旁還坐著另一個人，陳晉寶急忙行禮：“微……”

“不必聲張，”陸景寒淡聲道，“先坐下吧。”

他在一側坐下，看著趙清寧跟沈祁玉點單。

不多時，兩碗加了三倍酸筍的螺螄被端了上來。

趙清寧兩眼放，懷孕後多次想吃螺螄，礙於孩子都忍住了。

眼下孩子都好幾個月大了，聽說祁玉開了家鋪子，就來捧捧場。

看著眼前吃的痛快的兩個人，陳晉寶隻覺得自己快要被熏暈過去了。

他沒忍住：“陛下，老大吃這麽臭的東西，你也能同意？”

陸景寒麵無表掃他一眼：“我不同意有用嗎？”

“……”

也是。

陳晉寶默默歎氣，看了一眼沈祁玉。

看來他也要早日習慣螺螄，不然如何跟有共同話題。

等吃完了，趙清寧心滿意足被陸景寒牽回宮。

陳晉寶留下來，跟沈祁玉聊天。

他興致地給展示自己這段時間的所學，還被誇了。

這讓陳晉寶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的苦學都是值得的。

陳晉寶在鋪子裏待到日落時分，還將沈祁玉送回了家。

臨走前，沈祁玉住了他，將一個信封放在他手裏。

他打開一看，是幾張銀票。

沈祁玉溫聲道：“陳兄，當初我要開鋪子時，沒有銀錢，也沒有信心能把它開起來，是你給了我許多支持，眼下嶺南的鋪子開起來了，京都的生意也火熱，我賺了些錢，你投的本錢跟利息我如數奉還。”

陳晉寶趕塞回去：“我不要，我給你那些也沒想要你還。”

沈祁玉搖了搖頭：“你的好意我知道，但這錢我必須還給你。”

一碼歸一碼，不能白拿人家錢。

也許是讀了幾個月的書，陳晉寶靈機一：“你不是說之前給你錢，都是投資嗎？那我現在把這些也投進去，等你把這個鋪子發揚大，掙大錢了，再給我。”

他再三推拒，沈祁玉無奈之下隻得同意。

不多時，陸景寒決定出兵攻打南蠻。

作為鎮南大將軍，陳晉寶一馬當先，領命出征。

在離開京都的前兩日，他得知了一個消息：劉允之的父親，意圖為兒說親，將嫁給沈祁玉。

陳晉寶瞬間坐不住了。

他知道沈祁玉不會答應。

但是，一種衝驅使他從皇宮裏出來後，馬上就去了沈家。

彼時，沈祁玉剛剛婉拒了劉大人的好意。

“實在抱歉劉大人，我心裏已有摯，此生非不娶，令很好，是我不配。”

都這麽說了，劉大人也沒有辦法，隻能慨可惜，而後離開。

在他走後，陳晉寶匆匆進了門。

沈祁玉一怔：“陳兄，你怎麽來了？”

陳晉寶看著，一時失語。

他猛地拿起桌子上的涼水就是一頓灌，總算是腦子清明點。

沈祁玉以為他遇到什麽事，關切道：“你怎麽了？”

陳晉寶咽了咽口水，隻覺得心跳快得不得了。

他從懷裏掏出數張被的皺的銀票，飛快塞到手裏。

沈祁玉一看，足足有幾千兩：“這是？”

他結結：“這是我用我爹的酒賣的錢，我的俸祿我也跟戶部說好了，直接劃給你，等我從嶺南回來，我掙了軍功陛下的賞賜也給你，你可以開很多鋪子。”

沈祁玉疑：“給我幹什麽？”

麵對的疑，陳晉寶額頭都冒出了細細的汗，答非所問：“我最近在看你當年殿試的策論，我都看懂了，你說的賑濟民生，救貧扶弱以後也是我的誌向。”

堂中一寂。

沈祁玉眨了眨眼，不傻，能聽出他話裏的意思。

但被震懵了。

，現在可是個男兒啊。

陳晉寶看著開朗，英氣十足，平日裏也沒有過那種傾向，怎麽會對男兒生出呢？！

剛想安自己，應該不會這麽離譜。

陳晉寶終於把那幾個字出來了：“我……我喜歡你！”

此一聲，振聾發聵。

沈祁玉隻覺得一道驚雷在頭上炸開。

良久，深吸了口氣：“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陳晉寶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點了點頭：“知道，我就是喜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