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隻有們三人，永嘉皺了皺眉，沉聲道：“你簡直膽大包天，竟敢欺君罔上！”

趙清寧其實也猜到了，會因為沈祁玉的瞞而生氣，忙道：“娘，表姐不是故意的，也是被無奈。”

若不是沈老爺子做下這個決定，也不必犯險。

“你閉，一邊站著！”永嘉沒好氣地橫一眼，趙清寧頓時不敢說話了。

娘還是很有威嚴的。

沈祁玉苦笑：“姑母，祁玉知錯，您別怒，傷了。”

永嘉看著：“你將此事告訴我，是想繼續科考，對吧？”

何其聰明，能猜到的意圖。

見沈祁玉蒼白著臉不說話，永嘉放緩了語氣：“你可知道，以子之參加科考若是被人知道，會是什麽後果？”

朝堂上那些人，會恨不得把剝皮筋。

“知道。”

“既然知道，你不怕死？”永嘉皺著眉頭，“若隻是因為你祖父的安排，你才被迫扮男裝，那我可以給你換個份，讓你做回沈家小姐。”

是長輩，看事並不像兩個孩子那樣單純。

沈祁玉這是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就會死無全。

平心而論，想保住。

繼續科考，太冒險了。

沈祁玉默然，片刻後，抬頭看向永嘉，眸中堅定：“我不想換份，姑母，我想要繼續科考。”

雖然沈老爺子的安排確實給埋了個定時炸彈，但沈祁玉更多的是慶幸。

能避免在家中學習如何做個賢妻良母，避免了早早嫁人相夫教子，能有自由想去哪裏就去哪裏，能踏遍山河。

那都是因為，如今是男兒。

“姑母可曾見過鄉間婦人生了孩兒，直接扔進河裏溺死？”沈祁玉語氣裏帶了苦，“可曾見過孩兒十歲就有了孩子，有的在家中當牛做馬，扶持弟弟，卻被罵賠錢貨，到了年歲還要被賣出去換碎銀幾兩？”

永嘉沉默，雖曆經百態，但畢竟出高貴，有些鄉野之事也不清楚。

沈祁玉輕聲道：“我想朝為，做出一番事業，有了話語權後，我想改變這種況。”

知道自己隻是一縷草芥，穿來這個時代，也並沒有覺得自己一定會有大造化。

時代是個洪流，中間多能人異士，穿越又如何？

可也想拚一把，或許有朝一日，的微薄之力能讓其他的子，自由自在站在世間，而不是被規矩統束縛。

趙清寧看著，忽地就想起了梨春園的那些孩。

想起了薛家那個孩。

那個走丟以後淪為娼，盡苦楚，最後卻被“清白”與“名聲統”殺害的孩兒。

穿公主之，所以什麽都不用擔心。

不用在意名聲，旁人也不敢得罪，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但有很多子，在泥沼裏求生。

有的甚至於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

永嘉是巾幗英雄，到了年歲沒婚卻要被人指指點點，先帝爺為了的婚事憂心，仿佛不嫁人就是犯了大錯。

世道如此，其實是一種悲哀。

趙清寧看向永嘉：“娘，你就幫幫表姐吧。”

永嘉目銳利：“你想改變別人的命運，那也得拿出本事才是。若是你會試春闈，能考中會元，我就幫你。”

會試，就是由京中禮部統籌的考試，可以理解為現代的國考。

而會試第一名，就會元。

絕大多數的會元，都會是最後殿試的狀元。

這比現代高考可難太多了。

“在這之前管好你們兩個，行事小心些，不許再讓其他人知道。”永嘉扔下這句話就走了。

沈祁玉的神經這才放鬆下來，忍不住扶額：“老鄉，你娘這條件，難啊。”

趙清寧忍不住笑：“你傻了吧？我娘雖說提出了條件，可你別忘了，參加會試那也是需要驗的。”

娘看似在給沈祁玉出難題，實際上還是答應了幫。

如若不然，會試驗就過不了，又怎麽能考第一？

趙清寧其實知道，永嘉隻是有些氣沈祁玉不顧自己安危，實際上還是很寵，也很欣賞的理想跟抱負。

見麵蒼白，趙清寧道：“你先好好養傷，我就不打擾你了。”

沈祁玉點了點頭，目送離開。

事實上趙清寧想的是對的，第二天永嘉回過神來，也有些懊惱自己提的條件是不是苛刻了些。

可話都放出去了，也不好意思再收回，顯得這個長輩很沒有威嚴。

考慮到沈祁玉畢竟是子，暗中命人將原本準備給的雪蓮等等寒藥材，換了更溫和的補品。

又過了幾天，沈祁玉總算是可以下床了。

這段時間，趙清寧天天來陪著，兩個人很快為好姐妹。

這天，趙清寧忽然道：“京兆府查了許久，都沒找到真兇，你來京中後，可曾得罪什麽人？”

沈祁玉搖了搖頭：“不曾。”

子的份需要小心藏，哪裏還敢惹事。

“那就奇怪了，對方看著是想要你的命。”趙清寧思來想去，也沒想到誰會這麽做。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早晚會抓到兇手。”

經此一事後，永嘉給沈祁玉安排了護衛，往後的人安全是有了保障了。

薑家廂房。

薑知意憤怒地砸碎了茶盞。

花了大價錢買兇殺人，沈祁玉居然沒死！

有了這次的遭遇，怕是往後想要殺他，就更難了。

薑知意又慌又氣：“係統！”

係統弱弱道：“怎麽了？”

“你有沒有辦法殺了沈祁玉？”

管不了那麽多了，的榮絕不能讓沈祁玉奪走。

係統看著，都覺得有些害怕：“沒有。”

“廢！”薑知意惱怒，這個係統一點用都沒有，什麽事都要靠自己想辦法！

係統不敢吱聲。

它現在隻想解綁。

鬼知道薑知意怎麽會是這樣子啊。

不該是善良知，有才有德嗎？

原書裏，可是多次被趙清寧欺負，還倔強向前，終於獲得了男主角的，打敗了一眾配角了皇後。

怎麽現在趙清寧不欺負了，跟變了個人一樣，還跟男主決裂了。

係統隻想哭，它太難了。

以前它擔心薑知意不做任務，它沒有能量運營，現在看了一眼荒廢已久的任務板，它自暴自棄了。

咋咋地吧，反正劇已經崩了，它直接開擺！

等能量耗盡，大不了它回爐重造，也好過在這折磨。

年前兩天，陳晉寶來了公主府。

他看到沈祁玉，開口第一句就是：“都挨了一刀你居然還沒死？真牛。”

趙清寧忍無可忍：“你不會說話就給我閉！”

有他這樣的嗎？

真是氣死了。

沈祁玉倒不在意：“托阿寧的福，我還活著。”

若不是趙清寧來的及時，估計也涼了。

陳晉寶委屈。

他隻是表達一下驚歎，老大這麽兇幹嘛？

不過他也沒反駁，將給沈祁玉的補品一腦放下以後，他嘿嘿一笑：“老大，我有八卦要告訴你。”

“什麽？”

他神兮兮：“蕭澤淵被家裏關閉了，你猜為什麽？”

趙清寧一怔：“為什麽？”

“我私下聽說啊，他是想退婚，大將軍不同意，就把他給關起來了。”

“退婚？”趙清寧隻覺得他天真，永嘉是先帝賜婚，都不敢輕易和離，承德帝還沒死呢，蕭澤淵居然想公然抗旨，怕不是嫌命太長。

不過想起那天在頌園他的反應，趙清寧猜測，他應當是知道薑知意真麵目了？

不過知道也沒用，他倆這輩子是解不開了。

想到這裏，還有些幸災樂禍。

蕭澤淵從前替薑知意出頭，還曾對出言不遜，現在好了娶個媳婦相看兩厭，家宅不寧。

到時候他倆打起來了，就搬個凳子去將軍府門口看熱鬧。

陳晉寶：“還有啊，裴家你見過的那個孩，進宮了。”

“裴家？”趙清寧懵了一下，才想起來是誰，“裴雪妍？”

“對啊。”陳晉寶壞笑，“裴雪妍漂亮的，小九有福氣囉。”

不解：“這跟小九有什麽關係？”

“裴雪妍進宮去探嘉貴妃，說想要陪在姑姑邊，結果嘉貴妃稟明陛下後把留在宮中，第二天就去了重華殿，這事在宮裏傳開了。”

陳晉寶吊兒郎當：“我爹說，是想去當九皇子妃的。”

趙清寧想了想，覺得也不是沒可能。

小九雖然記在嘉貴妃名下，但又不是親生的，他們想要加深這層羈絆，最好的辦法就是聯姻。

想起那天裴雪妍對待陸景寒的態度，趙清寧覺得肯定對小九有意思。

就是不知道小九，會是什麽反應。

不過嘛，小九現在也大了，又居高位，人也聰明，沒什麽可心的。

甚至於趙清寧還有些欣，把陸景寒當弟弟養，現在他清風霽月，還吸引了別家的孩兒喜歡，很有就。

但是當事人，並不這樣想。

宮中，重華殿。

陸景寒眉目沉冷：“裴雪妍？怎麽來了？”

李德忠搖頭：“奴才也納悶呢。”

這裴家小姐昨天就來過了，但是殿下不想見，就說有事忙，把人拒之門外。

沒想到，今天又來了。

“那要讓進來嗎？”

人可還在門口候著呢，這寒風陣陣，別凍壞了。

陸景寒垂眸看書：“近來事忙，誰來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