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寧深吸一口氣：“我謝謝你啊。”

陳晉寶不好意思地擺手：“哪裏，這是我應該的，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歡。”

趙清寧：“……”

你看我像喜歡的樣子嗎？

但看陳晉寶一副自己幹了大事的模樣，忍住了說他的衝。

算了算了，他沒有腦子，沒必要跟他生氣。

將小狗遞給秋荷，讓帶了出去。

眼看著夫子來了，趙清寧趕坐好，認真聽課。

啟辰殿的夫子那都是朝堂元老退下來的，脾氣比楊夫子還暴躁，可不能惹禍。

一節課下來，趙清寧安分守己，甚至於回答上來兩個問題，還被誇了。

臨下課，夫子突然道：“老夫最近得了一首詩，聽聞作詩之人乃是啟辰殿的學子，實在欣。”

他說著，將薑知意的詩集拿了出來。

“薑學子這一首秋思，廖廖數字令人憶起故鄉，堪稱佳作。”

夫子讚歎地看向薑知意，心裏一喜，起行禮：“學生才疏學淺，夫子過譽了。”

見如此謙虛，夫子更高興了，將誇了又誇，殿中其他人隻有羨慕的份兒。

陳晉寶撇，切，有什麽了不起的。

他老大的詩集早晚也能名揚天下。

而趙清寧眼皮都不抬一下，本不看薑知意，對這種虛無縹緲的誇讚不興趣。

薑知意本來還在得意，還似有若無的掃了一眼趙清寧，結果頭都不抬，的得意演給瞎子看，笑容瞬間就淡了。

課下。

“趙清寧，我聽說你也參加詩會了，怎麽沒作出個一詞半句來？”

孩兒蠻地聲音響起，趙清寧抬眸，就看到薛雲初著錦，站在麵前，輕蔑地開口。

趙清寧掃了一眼，不想回話。

薛雲初典型的腦子不好，才不會跟較勁，否則別人會分不清到底誰是傻子。

但不搭理，陳晉寶卻沒法淡定：“薛雲初你說什麽呢你，我老大當然有詩作了！比你厲害多了。”

他說著抓起那本《趙清寧·狗》就想打開給薛雲初看。

趙清寧眼疾手快，把他摁了回去。

開玩笑，這要是讓殿中人知道了，那就是屁拉磨——轉圈丟人了。

陳晉寶本來還想問，為什麽不讓他給正名，就對上了帶了些怒意的眼神，瞬間老實坐好。

薛雲初冷笑：“比我厲害？誰不知道趙清寧是草包一個？”

說著，倨傲地看向趙清寧：“你敢不敢跟我比試比試詩詞歌賦？”

“不比。”趙清寧冷淡地丟給兩個字，總算是給了一個眼神：“你都說我是草包，你還要跟我比，那你是什麽？”

薛雲初咬牙：“你！”

趙清寧懶懶道：“薛雲初，我昨天還救過你，你不激涕零就算了，還來找我麻煩，不覺得虧心嗎？”

再說了，實在是不懂，薛雲初針對有什麽用？一不是才，二跟蕭澤淵關係不好，哪裏值得費心。

提起這事，薛雲初就想起自己那一百子銀子，心中越發生氣：“趙清寧你別以為你出顯貴我就低你一頭，薛家百年盛族，我不比你差。”

“哦，那你好棒棒。”

趙清寧識趣的給鼓掌。

但的語氣很是隨意，聽得人火大。

薛雲初也不例外，氣急了，抬手就想給一掌，還沒等趙清寧躲開，就被人製止：“雲初，住手！”

薛雲初回頭，就見大皇子陸啟衡皺著眉頭看。

撇撇：“殿下。”

陸啟衡眉宇間閃過一不耐煩：“你來啟辰殿就是為了欺負同窗的？”

麵對他，薛雲初不敢造次，畏畏：“不是。”

“那還不快給阿寧道歉？”

陸啟衡領著上前，不容置否道：“快，認錯賠禮。”

薛雲初敢怒不敢言，最後跟蚊子似的開口：“對不起。”

趙清寧啊了一聲：“不好意思，我耳朵不太好使，對什麽起？”

薛雲初咬牙：“對不起。”

“什麽不起？”

怒了：“對不起！對不起！聽清楚了嗎趙清寧？！”

薛雲初的聲音在殿中回響，引得其他人側目而視。

趙清寧了耳朵：“那麽大聲幹什麽，我耳朵好使著呢。”

薛雲初：“……”

可惡啊。

怒氣衝衝地離開。

趙清寧看遠去，這才看向眼前人，拱手行禮：“臣見過大殿下。”

陸啟衡頗有些驚訝：“我從江南回來便聽說阿寧改了子，如今看來是真的。”

往日裏有父皇寵著，何曾對他們客氣過。

他一笑：“剛才雲初冒犯你，我代賠個不是，論起來我們也算是一家人，你就不要跟計較了。”

聽出他話裏的寵溺，趙清寧挑了挑眉。

陸啟衡是當今聖上長子，他的生母是出世族薛家的賢妃，矜貴無比，而陸啟衡在朝堂之上也擁有眾多追隨者，他被認為是太子的最佳人選。

薛雲初，是賢妃的侄。

論起來，他們兩個是表親，確實是一家人。

不過趙清寧可不想跟他們沾親帶故。

讓奇怪的是，原主的記憶裏，陸啟衡試圖拉攏永嘉無果後，連帶著對也並不是很親近。

怎麽今天突然還維護起來了？

見神茫然，陸啟衡又道：“今早我與太傅恰好遇著，他主同我聊起你，說你很喜歡珊瑚翡翠，恰好我南下得了一批珍品，阿寧若是得了空，可以去我府上賞玩一番。”

說完，不容拒絕，陸啟衡就起出去了。

趙清寧眉頭微皺。

趙峻元這是想幹嘛？

正納悶呢，陳晉寶就湊了過來：“老大，大皇子該不會是想娶你吧？”

“別瞎說。”

“我沒瞎說。”陳晉寶瞪大眼睛，“你不知道嗎？慧通大師說你有命，這事突然傳了出去，我爹今早上還說呢，讓我離你遠點，免得卷其中。”

不過他一向不聽他爹的話就是了。

趙清寧臉有些凝重。

當時批命隻有他們幾個在，下山時還特意代別說，誰會傳出去？

命，難怪陸啟衡突然對態度好轉，他不就是在爭那把龍椅嗎？

讓趙清寧更煩躁的是，那個不省心的爹，居然已經先跟陸啟衡流上了。

整整一天，都心不在焉，下了學第一時間回了公主府。

剛走進正房，就聽到裏麵傳來爭吵聲。

“趙峻元，你要造反嗎？誰讓你跟大皇子來往的？”

“大皇子品德高尚，又是長子，他遲早是要登基的，咱們不提前做準備，將來後位讓別人坐了，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阿寧的命？！”

正房裏，趙峻元著氣：“我這是為了兒的未來考慮！”

永嘉忍無可忍：“陛下正值壯年，你明麵上公然與皇子來往，是想害死誰？”

其他朝臣那都是私底下接，隻有這個蠢貨，居然在宮門口就跟大皇子相談甚歡！

趙峻元不服氣：“我不過同他多說幾句話而已，論起來我還是他姑父，有何不可？再說了，你跟阿寧上次在宮裏還公然護著九皇子，朝臣之間還說你要扶持他呢。”

永嘉要被他這個豬腦氣死了。

陸景寒出微賤，又沒有生母，外祖家幫扶，跟阿寧護著他就算被朝臣說幾句，那又算什麽？

更何況他都沒有被記上玉牒，都不算是皇子。

可大皇子不一樣，他後有世族薛家，有眾多朝臣支持。

一個拿著刀的兒子，在陛下眼裏，就已經不是兒子了。

天子一怒，浮萬裏。

跟陛下關係再好，平時再狂妄，牽扯到龍椅也得夾著尾做人。

趙清寧踏步進去：“娘，我回來了。”

永嘉立刻出個笑：“阿寧。”

趙峻元也瞬間來了勁，坐到跟前：“阿寧，今日在書院怎麽樣？”

他頓了頓，還是沒忍住問起：“大皇子可有跟你說什麽？”

他可是了阿寧喜歡什麽，大皇子要是想坐那張龍椅，就該把握住機會。

要是阿寧真當了皇後，他可就是國丈了。

天子的姐夫，跟天子的嶽丈概念可不一樣。

趙清寧看著他：“沒說什麽。”

趙峻元一愣。

怎麽會呢？

他不死心：“那其他皇子……”

一個杯子碎在他腳邊，永嘉慍怒：“趙峻元，你給我滾出去。”

阿寧還小，不想讓麵對這些。

趙峻元怒極：“你！”

潑婦！

但想到眼前人的份，他咬咬牙，還是把這話咽了下去，冷哼一句走了出去。

永嘉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忍下怒氣，看向趙清寧：“阿寧晚膳可有什麽想吃的？娘讓人去備著。”

趙清寧搖了搖頭，又讓秋荷把下人都帶出去。

直至正房隻有們母二人，趙清寧這才開口：“娘，之前我去青雲寺遊玩，慧通大師說我有命。”

永嘉勉強笑了笑：“那是假的。”

可不願意兒嫁進宮裏，麵對無休止的鬥爭。

搖了搖頭：“這事不知為何傳開了，大皇子今日還同我套近乎，在他們眼裏這事兒是真的。”

提起這個，永嘉就生趙峻元的氣。

趙清寧卻低聲道：“娘，命一事真假先不論，您手握兵權，舅舅又敬您，咱們想一直置事外，怕是很難。”

永嘉一怔。

趙清寧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提這些，但有些事還是要早做準備，握住永嘉的手，沉著道：“您得提早從皇子中做出選擇才是。”

一直中立，那就是不穩定因素，反而更容易為奪權者攻訐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