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明垂著幹淨無辜的眸看,了揚起的角,語調委屈,尾音拉長,“是這裏太小了。”
他抬起勻稱清瘦的手來,“我幫你。”
宋荔之一把抓住了他修長的手指,抬起瀲灩的杏眸看著他,嗓音沉緩,“我聽卿卿說,你一直有去醫院做治療,現在已經徹底好了。”
頓了頓,眉骨微,“所以——”
“沈總,別裝可憐了。”
沈曜明的眼神變得沉靜,微微一笑,抬了抬被抓著的手指,語調,尾音上揚,“之之,這可不是我主的哦。”
宋荔之向自己的手看了過去。
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那手好像不控製似的,正著他的指骨。
立刻把手收了回來,轉和他拉開了距離。
沈曜明站在原地,眼裏噙著笑意,撚了撚手指。
溫熱,是他想念的。
-
琴終於修好了。
宋荔之拿著琴看了看,裂開的麵板被修的完好,滿心歡喜的道謝,“謝謝徐爺爺,您的技真的很厲害,這琴修的太好了。”
徐爺爺摘下老花鏡,笑瞇瞇道,“不客氣。那你現在給我拉一曲吧。”
他微微停頓,又說,“不過,你得用我的琴。你這把琴,剛修好,就別折騰它了。”
徐譽給宋荔之遞過來一把琴。
宋荔之雙手接過,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這把琴。
麵板用的是質地較的雲杉木,背板,側板,琴頭都用的是耐磨觀的楓木來製作,整做工湛,但看起來不是很知名的品牌。
在麵板上還刻著一句意大利語。
——Seiungioello.
宋荔之先用琴弓拉了拉,試了一下音,高音純淨,低音滿深厚,是一把高品質的琴。
笑容幹淨,乖巧的詢問,“徐爺爺,您想聽什麽曲子?”
徐爺爺樸實的笑著,不假思索道,“梁祝。”
在擺滿樂的屋子裏,宋荔之站在正中,緩緩拉琴弓,一首輕盈和的樂曲傾瀉而出。
沈曜明長玉立,就站在的對麵,眼含的看著低眸拉琴。
他回想起來,校慶表演那天。
也是這樣認真專注,明明看起來那麽清冷的一張臉,上卻著熾烈的熱。
像一棵蓬生長的小草,充滿了生命力。
一曲結束。
宋荔之微微躬。
徐爺爺認真的鼓起掌來,聲音激,“真的很優秀啊!技巧嫻,充沛。我就說我的眼從來都不會錯,我一看琴,就知道使用者的水平。”
宋荔之雙手捧著琴,彎了彎,“徐爺爺,其實是因為這把琴很好。”
徐爺爺笑嗬嗬的問道,“你應該是要再換一把新的琴吧?”
宋荔之眉眼彎彎,淺淺笑著,“是的,雖然我的琴修好了,但我很清楚,它已經沒辦法陪我走下去了。”
徐爺爺指了指手上的琴,眼神裏帶著些期待,嗓音厚重,“那你手上那把,你覺得怎麽樣?”
宋荔之神微怔,低眸看了看琴,笑道,“這把琴品質很高,但我承不起。”
徐爺爺從前臺走了出來,站在麵前,接過琴了,徐徐道,“這把琴是意大利手工定製的,是一個很小眾的品牌,但品質一點都不輸給那些大品牌。其實這是一把二手琴,它原來的主人,放棄拉小提琴了。
所以,就把它給賣了。放在我這裏,也有好幾年了,我一直覺得這麽好的一把琴,應該要給它找個好主人。我今天看見你,我就覺得,它的主人已經來了。”
“你要是喜歡它,可以用你能負擔得起的價格買下來。”
宋荔之搖搖頭,“不不不,徐爺爺,這不可以的。”
徐爺爺聲音沉緩,“姑娘,你要知道,你的演奏水平那麽高,如果能配上一把品質上乘的琴,你會更進一步的。”
宋荔之輕聲道,“可是,我不能占這個便宜的。徐爺爺。”
徐爺爺擺擺手,把琴給拿著,又從前臺拿起了一本相冊,語氣有些興,“來,我給你看看,這些呢,都是以低價從我這裏購買過樂的人。他們現在都靠著自己的技能,過上了很好的生活。有做老師的,也有進樂團的。”
他用手指比劃著,苦思冥想道,“我這個什麽……”
徐譽笑了笑,幫他補充道,“爺爺,是投資。”
“對對對,就投資。他們後來,給我介紹了很多客人呢!多好的事啊,既幫他們完了夢想,又給自己積了善緣。”
宋荔之著照片上的笑容滿麵的合影,還是很猶豫。
抬起霧蒙蒙的杏眸,看向了沈曜明。
沈曜明對上的目,緩緩走了過來,把拉到一邊,溫的垂著眸看,低語道,“其實你可以這樣想,等以後你工作了,賺到了錢,你可以再按原價,把錢補給徐爺爺。
現階段,你應該要考慮的,是怎麽樣讓自己變得更出。你越出,你的商業價值就會越高,你才能賺更多的錢,去回饋那些幫助過你的人。”
宋荔之垂下長睫,看著手裏的琴,握住琴頭的手越收越。
靜了幾秒,低聲喃喃道,“可是,我有些擔心,擔心自己做不到。”
即使平日在舞臺上有多麽的自信從容,考試的時候有多麽的專業練,可在的心深,也依然是會有膽怯的。
接的幫助和讚賞越多,就會越彷徨。
沈曜明頓了頓,垂頭向靠近一寸,目看向小提琴麵板上刻的話,溫沉磁的聲音落在的耳畔——
“這上麵刻的是一句意大利語。”
“Seiungioello.”
“意思是,你就像寶石一樣。”
宋荔之被這一句溫的話打了,微微垂眸,抬手著那刻痕,在心裏重複道,“你就像寶石一樣。”
沈曜明注視著飽滿白皙的臉,嗓音繾綣——
“之之,是寶石總會熠熠生輝的。”
“擔心,是最沒有用的事。你隻有努力去做,才能得到更好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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