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泱泱的鏡頭一並堆過來,眼前是黑的人群,他們麵譏諷,嘲笑和審判著他們之間的關係,侄子從小叔手裏搶人,這在豪門簡直就是醜聞了。
放到哪兒都是炸的程度。
這群記者一個勁的往前,生怕錯過明天的頭版頭條,他們把宋青柚和傅聞州團團圍住,問題一個接著一個,不給人毫息的機會。
宋青柚楞了楞,瞳孔裏閃過一錯愕,不明白為什麽會突然有這麽多記者堵在這裏,一個個拿著話筒,表像是要吃人。
傅聞州擋在宋青柚前麵,將大半個遮住,麵冷的駭人,聲音涼薄,“任何敢泄出一張照片,我不介意讓它從此在京城消失。”
一句話,讓方才還糟糟躍躍試等著看好戲的記者們驟然安靜下來,一個個瞳孔擴張,不敢再出聲。
這是威脅。
但顯然很奏效。
所有人緩緩收起話筒,那些尖銳刻薄的話語乍然消失。
傅聞州就這麽攬著宋青柚的腰堂而皇之的從人群中穿了過去。
那群記者被男人周的氣場駭住,自覺地讓開。
梁沐川看了一眼不遠漸行漸遠消失的兩道影,視線收回後在記者們上掃了一圈,淡淡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應該有人教過你們吧。”
眾人咽了一口唾沫,隻能點頭。
在絕對的權勢麵前,他們除了屈服別無他法。
窗外的天空是灰的,雲層被裹挾,得很低,如同車裏的氣氛。
宋青柚坐在靠窗的位置,眸向窗外,臉上看不清緒。
傅聞州一直盯著的側臉,幾度想要開口,卻又被他咬牙咽了下去。
沒人知道他現在有多怕。
怕會因為這些流言蜚語再度拋棄自己。
從一開始,就顧著這層份不想和他在一起,是他,是把從神壇拉進人間,死纏爛打的強迫,兩個人才到今天這一步剪不斷理還的關係。
可現在呢,這層維係表麵平和的紙被撕破了。
傅聞州心裏非常清楚,今天的事哪怕沒有造什麽後果,但一定會在宋青柚心裏留下警醒。
所以這時候越是不說話,傅聞州心就越是沒底。
車裏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抑的讓人不過氣。
宋常從後視鏡裏看了後座上的兩人一眼,大氣都不敢出。
宋青柚是他打小看著長大的,宋常最明白宋青柚的子,活著的唯一目標就是把宋氏企業從宋遠手中奪過來,替母親和外公報仇。
而隻要和傅聞州在一起,今天這種事以後依然會發生,次數多了,早晚會捅出去。
輿論能死一個人,沒人會在意你喜歡誰,你在傅家過的是什麽日子,你丈夫出軌幾次。外界隻會認為宋青柚嫁給小叔又和侄子搞在一起。
一段不倫之。
而後果就是,和傅聞州走到哪裏都會被人恥笑,被罵狐貍,說勾引叔侄兩個人。
在宋氏呢,那幫老狐貍再拿這個借題發揮一通,拿輿論,讓在宋氏董事的位置上坐不穩,被外界詬病。
宋常歎了聲氣,加快了油門。
車子在梧桐公寓停下,傅聞州雙眸沉鬱地跟在宋青柚後。
“歡迎回到宋青柚和傅聞州的家。”
清脆的機械聲響起,傅聞州結滾了滾。
門被推開。
傅聞州雙拳微微攥,明明他們離開那天,他還坐在那張藤木椅上抱著,為什麽回來之後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戾氣。
如果……
如果宋青柚不要他了,也沒有關係。
他早就為準備好了一座島嶼,那裏沒有人會去打擾他們,隻有他和他的柚柚。
宋青柚換下厚重的白羽絨服,換上居家的羊絨外,回過頭疑地問:“你今天怎麽這麽安靜?中邪了嗎?”
傅聞州腦海裏閃過一萬種將綁走的想法,正在思量哪一種實施起來最有效方便,突然被這輕飄飄的聲音打斷思緒,他楞了好幾秒鍾:“什麽中邪?”
宋青柚:“你在想什麽。”
傅聞州莫名心虛起來,麵上一派鎮定:“沒什麽,在想我們晚上是吃紅燒排骨還是吃糖醋排骨。”
宋青柚想了想:“吃魚。”
“我開車去買。”傅聞州開始穿鞋。
宋青柚點點頭:“我還想吃東三路的甜品了。”
傅聞州說:“那家經常排隊,我可能要晚點才能到家。”
宋青柚:“好。”
傅聞州看著言又止,最終什麽也沒說轉把門關上。
門關上的一瞬,宋青柚的眉眼驟然冷了下來。
看了看牆上的鍾表,三個半小時。
夠了。
宋青柚垂眸,撥出一個電話。
“你好,請問是12號監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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