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柚扭過頭‘看’過來,“到了嗎?”
“沒有。”傅聞州低聲道,聲線沙啞,似乎在努力克製著什麽。
宋青柚輕輕眨了眨眼,睫掃在他手心,他的手僵了下,急忙不眨了。
又走了一陣,再次停了下來。
正狐疑間,耳邊傳來傅聞州的笑聲:“前麵是懸崖,再往前一步,你就要掉下去了。”
這話似真似假,讓人難以分辨。
若是旁人,宋青柚聽了這話肯定會心慌意,可邊是傅聞州。
忽然意識到,自己對傅聞州過於信任了些。
若是旁人,本不會容許自己被人捂著眼睛帶向未知的地方。
可這是傅聞州。
他是傅聞州啊。
連心跳的頻率都沒有毫變化,微微勾起角:“嗯,那我試試。”
說著,便當真朝前走去。
沒有他說的萬丈懸崖,腳踩的地方,是一片的草地。
與此同時,他的手從眼前鬆開了。
乍然闖的天令下意識瞇起眼,等再看去,潑天的彩猝不及防的盈滿整個視線。
目所及,滿世界盛放的薔薇。
定在原地,眼睛緩緩睜大……
鮮有人知道對玫瑰過敏,更遑論會有人知道偏薔薇。
薔薇花季已過,宋青柚無法想象他是如何把過了花季的薔薇種滿了整座山頭。
花了多時間,又費了多心思……
後,是傅聞州的聲音,飄飄渺渺的仿佛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宛若一片毫無重量的羽,悠悠然墜的心間。
“冬至快樂,柚柚。”
這一瞬間,昨天夢裏在窗戶上描繪出的小年和此時的傅聞州逐漸重疊。
微微測過神,瞬也不瞬的瞧著他。
男人的眉眼間全是寵溺,滿的淩厲都蟄伏不見,展在麵前的,是一個眼裏隻有的傅聞州。
山風徐徐,吹起的發,他的角,夾雜著幾分薔薇的香氣。
麵前這個人,站在湛藍的天空下,背後是層層青山,他像是一株青鬆,站在這徐徐的風裏,雙眸灼灼。
那雙墨染般的眼底倒映著的模樣,對這滿世界的絢爛視若無睹。
秒的電話不合時宜的響起。
機械的按了接聽,那邊的顧秒興衝衝的問:“青柚,你真的不來我家嗎?我跟我爸媽說了,他們很歡迎你來,我和司機來接你吧好不?”
“不用了。”宋青柚低聲道。
秒:“怎麽不用!你一個人在家過冬至多孤單啊!”
孤單嗎?
宋青柚看向麵前的傅聞州,無端的想起剛才他在車裏和別人說的話。
或許不用猜,大概也知道他那句‘在哪裏,哪裏就是我的家’的‘’指的是自己。
顧秒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話,宋青柚卻第一次對好友到不耐煩了。
“我很好,有人陪著我。”匆匆說完,就掛了電話。
傅聞州挑眉。
宋青柚從他似笑非笑的神裏品讀出幾分揶揄,忽然莫名的耳發燙,心頭也滾燙。
有些慌的移開視線,生又急切的想轉移對方的注意力:“這個季節你是怎麽做到讓它們開花的?”
傅聞州卻答非所問:“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正好是冬至。”
宋青柚睫了。
男人牽起的手,察覺到指尖的抖,輕的握住了,似乎帶著安的力量,卻不定滿心的漣漪。
他牽著往花叢裏走去,不疾不徐地說著話,“我那時候就覺得,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像小公主一樣,眼睛好看,眉好看,鼻子好看,也好看……”
他短促的笑了聲,“就是有點可憐的。”
宋青柚垂眸:“那天我捧著滿分的試卷想要獲得宋遠的誇獎,卻沒想撞破了他的惡意。我忤逆了他,所以他開始打我。他折辱因他難產死去的妻子,咒罵他的兒。”
宋青柚吸了吸氣,語氣很淡:“傅聞州,我沒辦法原諒他。”
傅聞州腳步一頓,心疼從眼底蔓延至心髒,他手抱住,低聲說:“那就別原諒。”
寒風從耳邊呼嘯而過,薔薇花香夾雜其中,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宋青柚抬起眼,目明亮而清澈:“傅聞州,你想要我嗎?”
很輕的一聲詢問,卻傅聞州驟然慌了心神。
他嗓音低沉沙啞,聲線不可控製地發:“柚柚,你再說一遍。”
他怕自己聽錯了。
宋青柚說:“要還是不要。”
“要。”
他要的。
怎麽可能不要?
他就像一隻忠犬麵對主人拋的餌,眼底聚著足以燎原的大火,虔誠又熱烈。
嗓音很清,像是高山上融化的雪水,帶著微冷:“宋青柚能給你的隻有今天。”
隻有這一天,想為自己而活。
活在牢籠裏二十四年,就讓放肆一次。
傅聞州才不會管今天還是明天,他就跟野狗嗅到了骨頭的香味,瘋狂撲咬上去。
他一把抱起宋青柚,速度又急又穩,要不是舍不得苦,他真想在這荒郊野外直接辦了。
車子一路疾馳,風馳電掣。
誰也不知道是誰先上了手,外頭風聲凜冽,枝葉在樹梢不停晃,有珠流出,順著脈絡下化作春水澆灌在了埋樹的土裏。
宋青柚本來不及反應,遲鈍地跟不上他的腳步,隻能咬牙承著。
擋住眼睛的掌心傳來濡的,傅聞州慌忙將手挪開,被染的眸正好對上他那雙殷紅的眼睛。
臉上泛著紅,鼻尖滲出細小的汗珠,微微張著。
極致的清純和嫵織在一起,繪一副絕的春宮圖。
傅聞州雙眼驟然一暗,不自了一下,低吼出聲,難自控地俯下……
進極樂世界的臨界點,傅聞州控製不住的愉悅。
他的柚柚,終於徹底屬於他了。
宋青柚眼角落一顆淚。
淩晨四點十五了。
宋青柚,你超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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