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蘇汐對於天道來說,就是不該出現的存在。
妖僧單獨針對並不難理解,雖然往生門的陣法是裴尋布的,但是才是那個通過往生門,改變了他人命數的人,才是那個變數。
帶有前世的記憶,還和天道定下之人兩世糾纏不休。
然而聽了妖僧的話,蘇汐卻並沒有怯,反而是懶洋洋地笑了一下:“其他人命數已變,你又能如何?”
那妖僧注視著蘇汐,泛著墨綠的瞳孔出一種空曠。
“他們無傷大雅。”妖僧落子:“我要送你走上你該走的路。”
蘇汐勾起:“我該走的路?”
妖僧與對視。
蘇汐落子,棋盤上黑白雙方針鋒相對。
“既然找我來談了,應該有點誠意。”蘇汐注視著妖僧的棋路,淡聲道。
妖僧先是靜了兩秒,像是在揣度蘇汐的想法,他定定地盯著蘇汐,然後道:“你死後,上古大魔被封,天下自會安定。”
他以為要的是天下安定。
蘇汐又拿起一顆棋子,這次卻沒有落下:“這個打不了我。”
本就是為封印上古大魔而死,天下安定是注定的結局,那是換來的,和天道給的無關。
“哦?”妖僧聲音挑起,蘇汐的話似乎有些讓他驚訝:“那你想要什麽?”
在和天道的投談判。
估計天道也是怕最後他們再整出點幺蛾子,所以才會選擇和談判的方式來解決,確保最後的結局。
既然如此,蘇汐自是不可能便宜了天道的。
妖僧沒見蘇汐回答,便又緩緩問了一遍:“你想要什麽?”
灰空間寂靜無聲,棋盤上的黑白子泛著如玉的波,乍一看棋子似有遊龍細轉,細看卻並無異樣。
這是個異樣的空間,沒有風聲,水聲,似有迫,又似為虛無。
妖僧終於等到了蘇汐的答案。
蘇汐落子,開口道:“我要他一生順遂,所求皆得,百歲無憂。”
的話回在空曠寂寥的混沌空間,帶著淡淡的冷質,像是隨口一說一般,並沒有用多力。
但是妖僧聽得出來,蘇汐不是在談判,這就是的要求。
不容拒絕的要求。
妖僧沒有立馬回答,而是靜靜地盯著蘇汐。
氣氛開始僵持起來,妖僧沒答應,蘇汐也沒讓步。
棋盤上開始演化虛影,兩頭如水墨般渲染而出的巨憑空而出,在棋盤上撕咬著。
它們的胡髭泛著山水畫的墨,發出人的嘶吼,然而雙方棋主卻仍舊靜默著,並沒有為這兩頭幻化而出的兇的爭鬥而容分毫。
這兩頭巨實力相當,撕咬爭鬥也不分上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妖僧妥協了。
“我本以為,像你這種人,天下安寧已經足夠為籌碼了。”
蘇汐回視妖僧,一言不發。
妖僧笑了聲:“可以,但是你要確保,最後獻祭的人是你。”
看來妖僧也察覺到裴尋想要代替蘇汐獻祭的念頭了,所以才特意與蘇汐見麵。
“好。”蘇汐應道:“我還有一件事。”
妖僧轉頭看向。
“這件事決定了獻祭的功。”蘇汐眸深深:“我要你在上古大魔出世那一天,到清縱殿主殿來找我。”
妖僧盯著,最後緩緩道:“可以。”
————————
裴尋被黑霧吞噬,再睜眼蘇汐就不見了,黑霧之中無法用靈力,他便一直往前走。
等到黑霧的盡頭,是一條無的河流,有一人披頭散發,坐在河岸,看到他,偏過頭,似乎有些詫異。
裴尋沒有接近這個神人,他環顧了一下四周,便沿著河流向前走。
“我在這兒坐了幾百年。”那男子開口,輕笑道:“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走到這兒的。”
裴尋依然走著自己的路,沒有回頭。
“別走了……”那人笑道:“除非我給你指路,否則你這輩子都走不出去。”
裴尋這才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這個男人。
這男人墨發披散,長著一張不辨雌雄的臉,皮蒼白,像是許久不見天日了一般。
他一隻胳膊耷拉在膝蓋上,坐姿懶散,服也很隨意地披在上,出蒼白的膛。
他見裴尋停下來腳步,便笑起來,笑得膛都在抖:“多年不見人了,見一個還是個不喜說話的。”
他微微用力起,紅繡著金花瓣的外便更加鬆散地耷拉在上:“我來看看啊……”
“這麽多年了,哪個倒黴鬼還能走到這裏來。”他眉眼促狹著,繞著裴尋轉了一圈,嘖嘖道:“靈力倒是深厚的,就是不知道怎麽來這兒的。”
裴尋被他打量了一圈,眉眼泛了些冷意,沉燁出鞘,直接橫在了那人白皙的脖子上。
沉燁是仙劍,而且靈力充裕,但是那人卻輕描淡寫地用指尖推開長劍,甚至連指尖都沒有劃破。
“這麽大戾氣,很著急出去嗎?”男子轉過頭,笑瞇瞇的:“是要去找人?還是說外麵有人在等你啊?”
裴尋冷聲道:“帶我出去。”
“嘖嘖。”男子走了兩步,紅外袍晃著:“小年輕急什麽。”
“這是哪裏?”裴尋看著男子道。
“現在知道問我這是哪兒了?剛才不還急著出去呢嗎?”男子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年輕人,不要太著急。”
“我在這兒坐了幾百年,第一次見個人,比較稀奇,你不如陪我聊聊,若是我心好了,便給你指個路。”男子恢複了一開始的坐姿,看著河水向遠方流去。
裴尋不為所,繼續問道:“這是哪裏?”
男子失笑道:“真是個無趣的人啊。”
“這兒,這兒可不是一般人能進來的。”那男子不知道從哪兒找來個草,隨意地叼在裏:“這兒是神界與魔界的匯之,混沌之初的演化。”
所有人都以為神界和魔界是敵對關係,一個在天,一個地,其實不然,七界如循環,神界與魔界本為一,後而分割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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