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的語氣全然沒有那日花魁宴對陸老爺的冷漠,低垂著腦袋,角微揚,那眉眼之間盡顯溫婉。
而對面的這個季公子,即便被拒絕了也不氣餒,他笑著抬手作揖道“是在下莽撞了,還清歌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他從袖子中掏出一個桃木匣子,溫和的說道“這是一支竹節玉簪子,就當作是賠禮吧。”
“季公子,無功不祿,這個簪子您還是留著贈予他人吧。”清歌后退了一步,抬眼拒絕道“您若是無其他的事,那清歌就先告辭了。”
季祿聞言后,他的臉上不可避免的閃過一抹失,這人果然是外邊傳的一樣難搞定。
他將匣子收起來,重新揚起笑容道“清歌姑娘,在下剛好要回慶云客棧,要不在下順道送你回去吧。”
慶云客棧和樂坊同在一條街上,說是順道也不算牽強,但清歌還是搖頭婉拒道“不敢麻煩季公子,清歌與樂坊的人一道回去即可。”
說著,就轉準備登上馬車。
季祿見狀一急,連忙手拉住清歌的手臂。
清歌踩在腳蹬上,猝不及防被他扯了一下,子不由自主的往后傾斜倒去。
季祿臉一變,眼中卻閃過一抹喜,他手出去,準備來一個英雄救。
可下一刻,他旁邊忽然多出了一道影,他來不及看清楚是誰,就被推了出去。
等他踉蹌站住,再抬頭看過去時,只看到了一個穿著服的男子手抵住清歌的后背上,幫清歌穩住了形。
清歌只覺得后方有一力氣將往前推,手抓住馬車邊框后,才勉強穩住子。
隨后就覺到在自己后背上的炙熱消失,便回頭準備道謝。
“清歌謝……”在看到趙相如后,不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幫自己的人會趙相如。
趙相如將視線收回,漫不經心的說道“謝就不必了,姑娘日后還是亮了眼睛,看清那些主湊上來的男子吧。”
他側目看著季祿,笑得意味深長道“有些人的心思可不簡單……”
季祿聞言心中一惱,可他臉上卻不敢出毫的不滿,他甩了一下袖子,上前給趙相如作揖行禮道“學生季祿見過趙大人。”
“國子監的學生?”趙相如挑起眉,玩味的問道。
季祿收斂了眼中的異,點頭應道“是。”
趙相如在國子監還掛著一個侍讀的虛職,也曾給過他們上過《大宣律法》,所以他在趙相如面前自稱一聲學生,并沒有任何的問題。
趙相如嗤笑道“本看你年紀也大了,想來也是要明年下場參加科舉的?”
季祿一聽,臉不控制的變幻了一下,什麼做他年紀也大了?
他今年明明才十九好嗎?!
他勉強笑著解釋道“大人,學生今年才十九……”
“本今年也才十九,可本都朝為有六年了,而你卻連個功名都沒有,難道你都不覺得愧嗎?”趙相如搖搖頭,語氣里似乎帶著些許的失。
季祿聞言當即面一沉,他
沒有得罪過這位在朝中如日中天的趙大人吧?
為何這位趙相如話里話外的都在諷刺他?
“清歌謝謝趙大人方才的出手相助,若是沒有您的話,清歌今日就得出丑了。”清歌忽然開口說道。
趙相如看著眼前的子向自己盈盈施禮,不由得“嘖”了一聲,這是在給季祿解圍?
真是個不識好歹的人……
“清歌姑娘不必多禮,本是菩薩心腸,平日里就算是見到了一只野貓人欺負也會幫忙的。”趙相如冷臉說道。
清歌穩住不蹙眉,這是在說在他眼中,與路邊的野貓無異?
但恕直言,還真沒看出來這位趙大人有什麼菩薩心腸。
不過今日的確是他幫了自己,忍了忍,隨口恭維道“是,大人確實是個好人。”
趙相如一聽這話,面更冷了。
他不耐煩的擺手道“行了,你回去吧。”
“是。”清歌頷首應道“那清歌就先行告退了。”
登上馬車時,側頭瞥了一眼季祿,隨即就進了車廂。
馬車緩緩駛,季祿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心中更氣了。
他著趙相如,將眼中的憤恨藏住,皮笑不笑的作揖,告辭道“趙大人,那學生也先回去了。”
趙相如角一勾,笑道“本也算是你們的先生,今日就提醒你一回。”
“國子監的學生可以碌碌無為,但絕不能有些不該有的心思。”
“明親王府那邊……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說罷,趙相如便轉離開。
季祿臉一白,頓時被趙相如最后一句話嚇得有些心慌意,難道他投靠明親王的事已經被知道了?
不對,他平時去見明親王的時間點都非常的,不可能這麼快就被發現的。
難道趙相如是在詐他?
但左思右想之下,他還是覺得有點心慌。
便快步離開,往慶云客棧走去。
而清歌回到樂坊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間歇息了。
等午歇起來后,已經是申時。
“清歌,你起來了吧?”
門外忽然傳來了聲音,旋即不等清歌應聲,門外的人就徑直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陶姑姑,您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清歌疑道。
陶教習將手里端著的茶水放在桌子上,抬頭打量了一會兒清歌,隨即便笑道“我聽聞你今日在誠安侯府外見了趙大人?”
“是,恰巧見了一回。”清歌不知陶教習忽然問起這個事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如實的應道。
陶教習聞言后,心中覺得頗為滿意,耐心的解釋道“我聽聞這位趙大人平日里不近,而他今日卻愿意主出手幫你,所以覺得有些奇怪罷了。”
“但你日后可得小心一些,別被這位趙大人的臉迷住,被他套了話去。”
“這人雖然是長好,可城府頗深,你一個小姑娘可斗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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