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說的對,這家三娘子確實是個了不得的人。選擇了一條最艱難卻也最直接的路。
戚瓊目視前方,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疑“你好像從來沒有說過要我為你做些什麽”
慈也沒有回頭看他,很此此景,語氣平靜“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名聲大噪,信徒滿天下,下一步你要做的是讓楚皇也對你深信不疑”
戚瓊點頭,也不多問,他很相信“我知道了”
兩人自顧自的喝酒,沉默了好一會兒,慈忽然道“對了,林家平反之後你還暫時不能暴份”
戚瓊似乎並不意外,臉上出現了自嘲的表“我明白,我決定做佛子的時候就告訴過自己了,這畢竟是欺君之罪”
發現戚瓊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慈眉頭一皺“我說的是‘暫時’,你聾了嗎?”
戚瓊一愣,隻覺得慈現在的表像極了當初扯著自己領時的表,可是……自己又做錯了嗎?
下一秒,慈認真道:“最多三年,那時,你林書衡,字戚瓊,出生世家名門,是天下第一琴師玉竹唯一的關門弟子,也是肱骨之臣——林相次子。”
說完這句,慈眼神一凜,冷漠平靜“至於你說的欺君之罪,若他不是君了,那就不是欺君之罪!”
“再者,戚瓊,我要你做的事沒你想的那樣難,別這麽悲觀,單就是看在你彈琴的那雙手的份上,我都不會讓你死的。”
戚瓊無奈的一笑,慈啊,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一眼就看了自己最在乎的東西。
曾幾何時,師父問自己“書衡以後是要回廟堂,還是繼續遊走江湖”
年的自己,目堅定且毫不猶豫的說“書衡要做這世間最自在的一隻閑雲野鶴,為比師父還厲害的天下第一琴師!”
無奈搖搖頭,戚瓊把視線從慈上移開,和一樣靜下心來欣賞眼前的景。
其實看了兩年多,這些對於戚瓊來說早已經乏味,隻是現在因為慈的存在,眼前的景似乎又變的難得一見了。
慣來能讓人十足的信服和安心,就如當初所說的“跟我走,你想要的都會有”一樣。
兩人沉默不語,自顧自的喝酒,卻一切盡在不言中。有著一樣經曆的人比普通人更容易惺惺相惜。
夜之後,清秋剛服侍慈洗漱完,慈剛躺下,卻見寮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點不大的間隙。
下一秒,隻見原本已經睡下的小誦恩抱著自己的小枕頭出現在門口,雙眼通紅。
慈一驚,連忙起坐直,讓清秋把他抱進來放在床上。
慈拉著誦恩的小手,溫細語“這是怎麽了?”
小誦恩的嗓音染上了哭腔“小姨,我想父王了”
“我剛剛夢見他走了,我怎麽喊他他都不理我,他不要我了!”
慈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腦袋,安道“他怎麽會不要你呢!”畢竟你是你娘親唯一留下的念想。
拉著他嘟嘟的小手左右擺,慈繼續安“後日我們就回去了,到時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小團子這才點點頭,乖巧道“好”然後慢慢趴在慈膝蓋上睡著了。
清秋見狀,過來想把他抱走。
慈卻搖搖頭“讓他在這睡吧,不然半夜又醒了。”
清秋猶豫了一下卻也沒有反駁,隻是小姐本來就淺眠,今晚怕是又要睡不好了。
第二天早上,一群人前往天王殿誦經祈福,按以往來說這一活本應該在大雄寶殿跪拜八十一座金佛像進行,可如今佛像被燒,寶殿已毀,就隻能退而求其次了。
慈牽著小團子故意跪在最後麵,其他人都端端正正的跪著的時候,慈卻盤隨意的坐著,不願意跪。
氤氳的香爐前,眾人虔誠參拜,幽淡的禪香裏殿中安靜的隻能聽見縹緲的木魚聲,主持法事的是護國寺的二師傅,因為玉禪大師數日前閉關了,據說他覺得自己沒有守護好佛像,失了守護之職,所以閉關數月向佛祖請罪。”
慈聽了直搖頭,一把年紀的人何必為了這些莫須有的東西折騰自己。再說了,佛門中人不是經常說“我佛慈悲”,他若真的慈悲,又怎會怪罪!
因為是早課,大家都還沒有用早膳,慈看了眼邊睡眼惺忪的小團子,神朦朧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擺明了沒睡夠的樣子。
慈隻覺好笑,用食指了他的小腦袋,小團子立刻一個激靈,強行睜大眼睛,倔強的看著慈不承認“我沒睡”
慈也沒有穿他,隻是一邊附和“嗯,恩恩沒睡”,一邊從袖子裏掏出清秋準備的一小袋糕點塞在小誦恩手裏,故作小聲“吃吧”
小誦恩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眾人,見他們都沒看自己,這才接了過來小口小口的吃著,慈寵溺的了他乎乎的頭頂。
忽然,寺院門口響起了急聲勒馬的聲音,接著就是一個青小跌跌撞撞的衝進殿中直直跪在明貞公主前,眼睛卻看著後麵的慈,慈認得他,他是端王的小書。
慈疑,他怎麽突然過來了?
下一秒,書強忍著哭意,聲音抖卻高揚“端王……薨了!”
一句話猶如五雷轟頂,原本誦經的僧人和世家子紛紛下跪,明貞公主、慈站在人群中分外鮮眼。
明貞公主不可置信的看著慈,而慈卻在第一時間低頭看向還坐在墊子上的小團子,隻見幾乎在小書說完的同時,小團子便雙目通紅,哭聲響徹大殿“父王!”
慈秀皺,冷靜詢問“怎麽回事!”
好好的人怎麽可能說沒就沒了!
小書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昨兒中午王爺獨自出門,誰也不讓跟”
“可誰知這一去就到今晨都沒回來,府裏這才派人出去找”
“最後是山陵侯在王妃的冠塚找到他,可是……王爺……自刎了!”
慈心口一痛,踉蹌後退一步,原來這才是他把誦恩送到自己邊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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