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緒織變幻,溫寧心如麻,朦朧中察覺到一微脹的覺,眼睫微著緩緩睜開,一垂眸卻看見了那沒水中的勁瘦手臂,雙手無力地想去推開。
一看到醒來,謝景辭偏著頭輕輕吻著的眉眼:“別怕。”
溫寧意識正混,迷茫地看著他。
疲乏的雙手推了幾次也推不開,就像昨晚一樣,無力地又閉上了眼,指尖扣著桶沿。
不多時,水溫漸漸變涼,謝景辭了手,攬著的腰將人抱起來。
一離開溫水,全微涼,溫寧微微抬起眼皮,余一掃,看見了那溫水上漂浮的一點,這才明白他方才是在做什麼。
怪不得昨夜在醫館時聽見了他問什麼避子湯之類的,大約是大夫不建議同時服用,他才這般行事吧……
臉頰漸漸泛起熱意,溫寧剛睜開的眼連忙又閉上,假裝自己仍在昏睡著。
許是太過疲累,本是假裝,但困意不知不覺地襲來,朦朦朧朧中竟然一覺睡到了太西沉。
夕從窗欞里斜斜地照進來,大半個屋子都被澄黃的籠罩著,倒也并不刺眼。
“昨夜下了大雨,你家姑娘是被雨淋了,才得了這麼重的風寒嗎?”文容看著室里睡的人問道。
“我也不清楚,不過姑娘回來的時候正好遭了雨,可能是吧。”銀環簡單地解釋了幾句。
“幸好只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家姑娘是為了宋遠清那個懦夫傷了神才病倒的。如果是那樣,可就太不值當了!”明容咬牙切齒地開口道。
剛一出口,文容用手肘了一下,示意別說了。
“為什麼不能說,這宋遠清不就是懦夫嗎?天上掛著什麼君子風度,諫言不諱,真的遇到事兒了跑的比誰都快。誰能想到,昨日才和咱們國公府的姑娘相看過,今日竟然又給何府投了拜帖,這不是明擺著劃清界限來侮辱人嗎?幸虧何凝當場就把那帖子扔了,也算是出了口惡氣!”明容忿忿地道。
“他不過是擺個姿態,來表表決心……”文容下意識地接話,話說了一半才想起來這是在憩園,又立即住了。
“哼,就他這麼膽小的人,我看便是正了名他也不敢再來了。”明容還是有點不服氣。
“寧妹妹還在睡著呢,你小點聲……”
文容皺著眉勸道,明容這才住了,探著頭看向里間:“還沒醒啊?要不要再請個大夫來看看?”
“府里的徐大夫已經來過了,說是沒什麼大礙,只是著了風寒,有些虛,大概晚上便會醒過來了。”銀環解釋道。
“這樣啊,那我們要不把東西放在這里,晚上再過來,也省的打擾寧妹妹休息。”文容婉聲道。
絮絮的談話聲傳到耳朵里,溫寧漸漸清醒,撐著子開了口:“進來吧。”
微啞的聲音傳來,銀環又驚又喜:“姑娘,你醒了?”
明容和樂容也進了里面去,一見溫寧正撐著手臂,看起來有些吃力,文容心地給把枕頭抬高,當了墊背。
“我剛才聽見了什麼‘劃清界限’‘表決心’之類的,這是怎麼回事啊?”溫寧有種不好的預。
“沒什麼,都是一些瑣事,寧妹妹,你先好好養。”文容拉著的手安道。
“對對對,都是那些小人的錯,你不要擔心,快點好起來吧!”明容難得也放緩了聲音。
溫寧心思敏,一抬頭看見明容眼中的同和憐惜,又想起昨天宋遠清出去了一趟之后忽然變卦的態度,心有了一個猜疑。
“是不是前線……出什麼事了?”斟酌著開口,換了種說法,沒有直接提父親。
“沒有,前線好好的,能出什麼事。”文容立即反駁道。
可心里的疑竇一生,溫寧忽然想起父親的家書許久沒拿到了。
前一個月在江南,回來后又失了憶,這會兒一算起來,七月的家書差不多也該到了,然而房里卻從來沒有出現過。
心底一沉,溫寧坐直了,聲音懇切:“跟我說實話吧,我很擔心父親。”
文容還在猶豫,可明容是個急子,一看見兩個人你退我進地來回拉扯,到底還是忍不住說了實:“我說了你可別被嚇著啊。就是……忠毅侯的確出事了,有人遞了折子告他通敵叛國。”
“叛國?”這可不是小罪。
像是晴天霹靂一般,溫寧坐直的頓時塌了下去,幸而文容撐了一把,才不至于跌下床來。
“寧妹妹,你別著急,這只是狀告而已,圣上還未下決定。”文容勸道。
“那我父親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到哪種程度了?”溫寧著急地問道。
能讓宋遠清大變臉,府眾人小心謹慎,想來便是沒下最終決定,怕是也有端倪了。
“聽我父親說是奪了兵權,圈在府里。”明容猶豫地開了口,消息雖然著,但靈通的人多多還是知道了。
“圈……”溫寧念著這兩個字,心里說不出來的難。
父親征戰沙場多年,一傷病,他怎麼能得了圈?
況且他一生戎馬倥傯,保家衛國,溫寧絕不相信他會叛國。
緒一激,便立即掀開被子:“我要回去。”
可一下地,剛醒來,虛弱的搖搖晃晃走不了幾步,眼前一黑,又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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