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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風雨斜落, 將道旁兩側生長繁茂的梧桐樹葉吹得簌落作響。

豪華馬車外懸掛的一只金鈴鐺，登時同樣也被雨打得左右晃擺不停, 銅芯撞擊著銅壁, 悶鈍的響聲叮當傳耳。

當下，施霓虛瞇著瞳眸，波映水, 卻是十分激圍顧四周的雜聲雨響，不然嗓心難抑之下溢出的輕聲, 定是會被外人覺察了去。

“夫君……好了沒？”都好久了。

施霓輕聲相喚, 抱住他的頭來穩住，十指更是攥握在他背上的襟上，來適緩下那輕微的不適與異樣。

“沒。”

他埋在懷里，開口半點也沒猶豫。

施霓聞言臉紅了紅, 瞬間便后了悔，心道自己這問題問得著實好傻，素來做這檔子事時，他又何時主地答好過？

微嘆了口氣，如蝶翼的眼睫掛著霧氣撲扇, 即便此刻衫前襟微敞, 可還是覺得被熏爐烘得躁，連帶背上都冒出一層汗來, 黏糊糊的實在不舒服。

“先，先把爐火滅了吧，里面碳放得足, 煙氣飄著, 好像要把爐壁都燒化了似的。”

霍厭只著答：“火正燒得旺啊, 哪能生滅？”

施霓想想, “那我去開窗。”

“別。”他抬手把人輕松就給按了回來，掌心落背上，而后覆過來出聲喑啞，“五行相克的道理霓霓沒聽過？火，當然是要用水來滅。”

施霓聽完便茫然向四周環顧，收回視線后目困疑地看向他。

“可現在去哪尋水呀？”

車廂里現在唯一有的，就是茶壺里那些供飲喝的溫水，除此外，又哪還有多余用來撲爐火的水源呀。

施霓正犯難，卻不想話音才剛落，將軍便腰毫不收斂地放肆，驚得音都如似嗲地溢了出來，不是本意撒，只是聲音本來就，被嚇嚇自然顯得了。

“尋不到啊。”霍厭只是沖笑，而后維系角勾起的弧度，開口嗓音慵懶地為耐心答了疑，同時示意，“不是，這？”

“夫君！”

施霓嗔惱著手去打他，當即抿，似再不想和他說話了。

……

車夫在前毫未覺出車廂的細微異樣，他是一心惦記著這雨，心想雨是越下越大，半點沒有要停的架勢。

可若如此……

他聚神了兩側山道碎石滾的架勢，不由警惕地擰眉頭，只覺當下還是快些趕去驛站才好，不然萬一遇到險可就壞了。

有此擔憂，他忙出聲向霍厭詢問：“郎君，眼下這雨下得實在是暴，現在咱們在的這一片正好在驪山山腳，若萬一出現泥流坡之類的就糟了，為了貴人的安全，恐怕這車速是必須要提了，娘子若是不適，可在下多墊幾層棉墊，這樣緩下阻沖應是無礙，如此可行否？”

車夫想得是當下最佳的法子，可他不是知，施霓現在來做下緩沖的，卻是比他所提議的幾層棉布墊要好用得多。

不過這想法施霓也就敢在自己心里閃一遍，這要是被將軍知道，自己拿他來比作件兒，可是要小氣報復人的。

霍厭只要確保施霓子舒適便可，于是應了車夫的話，揚聲沖前代。

“照你說的做。”

“是。”對方得了令，揚鞭開始冒雨全速行進。

落過雨的地面，坑洼難免，防也防不過來，即便車夫經驗富，當下也已經是在尋最穩實的路線前進，可車廂還是無可避免左倒右斜。

剛剛馬車平穩慢移時，施霓還勉強得住，可當下……

吸了下鼻，孱弱出聲求饒時語氣都快掛帶哭腔了，“不只蹭蹭了。夫君說的話，又要不作數了嗎？”

“作數。”

霍厭怎麼會在施霓面前不守諾，即便是意猶未盡、滿不愿，可還是咬牙慢慢向后稍退。

終于不再迫阻磨了，施霓息著微微松了口氣，可卻無法相抑的本能挽留，一瞬間，好似覺到了自己的靡。

在做什麼啊！真得快哭了！

霍厭的發，出聲很沉，“我是快丟命地在忍，霓霓還要不舍留我？”

“不，不是我。”

“說謊。”

霍厭手，點蹭了下施霓的鼻尖，口吻帶著明顯的寵溺意味。

又道，“還是子要更誠實些。”

“……”

外面雨霧的寒，繚不半分車的熱。

反復烘灼，蒸干最后一滴甘，施霓謝這一場能為掩的雨。

……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全程間就當出游觀景，若是偶然尋到好山好水，也會停下歇留四看看。

霍厭不著急趕路，如此安排，也施霓途上不必太過疲憊，更能保持心的舒暢。

近整月的時間過去，最后，兩人終于在正月初八順利回到了上京。

程夫人早早就帶著府中人回了塬壁，當下在京的不過是霍家邊支的一些親戚，故而施霓便以為今日城是不會有人來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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