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荊善幾分怔然,不知到底是哪路神仙敢擺這麼大的譜,竟要將軍如此好等。
荊善對這位’貴客‘份自然是十足好奇,可又因畏懼將軍威然,遂不敢隨意開口打聽。
可心里又不琢磨著,大概是從上次毒發作開始,將軍總有些奇怪舉,譬如破天荒地賞了他一把稀世寶劍,還總曲婉言說他此番有功,又如今日,神兮然地要他去接待什麼營外來客。
荊善稀里糊涂著,這兩天沒被將軍恤犒勞,他本人亦十分寵若驚。
又思及眼下,他不聯想,將軍這兩日的異常,是否都會和這位姍姍來遲的貴客有關。
他還未想明白,很快就又接著令,于是只得重返后營,苦兮兮地頂著火烈太去繼續等人。
而霍厭一人留于帳,端坐于桌案前,垂目翻閱著勞形案牘,只是還沒認真閱完幾冊,就不忍煩躁地直膝起了。
會不會是路上出了什麼意外……霍厭眸中閃過幾分擔憂,于是沒多猶豫,直接掀簾出帳,打算親自去迎一迎。
而霍厭不知道的是,此刻他憂心惦記著的心上人,其實早早便已經挨近他的帳,只是因心有膽怯,猶疑著遲遲不敢上前。
……
主帳側旁的一個矮棚堆后,施霓彎著小憐人的軀,暗中窺探,同時又難免張地手心直冒冷汗。
軍營中,人人都道主帥將軍不喜亦不恥于西涼人,故而很怕自己這樣冒然過來求,只能更惹他鄙夷生厭。
可眼下為了阿降,除了卑伏低,實在再無別的法子了。
不久,見著有兩個著黑甲的軍將一前一后從主帳中出來,施霓匯神心跳加快,又辨認出其中一個就是蒙校尉,于是更加確認,沒找錯地方。
主帥將軍,此刻應當就在此帳了。
躊躇過后,施霓著頭皮打算上前,可沒想到這時,帳中又忽的出來一個人,嚇得趕頓住腳步,慌忙垂下頭去。
所幸,那人并未注意到這邊的靜,出帳后很快便闊步離開了,施霓仔細觀察著,打量此人的甲胄臂鞲樣式略簡,猜想他應當只是主帥邊的一員副將。
施霓謹慎地稍作停留,確認帳中不會再有人走出,這才重新鼓氣向前。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才剛從矮棚后挪出來,就見帳簾又從里被忽的掀起,頓步定睛,當即懷疑起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覺。
眼前驀然現出的男子,其影拔威然,眉峰凌凜帶戾,可為何……他會和那山匪長相如此之像?
施霓怔然愣在原地,一不敢再,腦袋里更是作一團漿糊,梳理不清其中關竅。
而天公更不作,當下,忽的揚沙卷起一陣颶烈北風,將施霓后的一方旗幟,吹得搖搖晃晃,險些倒落。
聞聽響,下意識抬頭去看,就見頭上飄揚的一面四方赤軍旗,正搖搖墜沖自己這邊倒下。
在這急關頭,施霓心頭震然,同時忘記錯躲閃,只是瞪大眼睛,僵盯著上方那面旗幟上的字樣。
施霓不可置信,因為旗面上的陌生字樣,分明是見過的。
野浴溪池那夜,所遇糙野山匪留給的信令牌,上面鐫刻著的,竟是同樣一個“霍”字。
原來,這是大梁文。
所以,他的份……
震驚詫異之中,兩人目于空中遽然匯。
第10章
心頭萬般駭然,旗桿也將即砸落。
千鈞一發之際,施霓頭腦暈沉地驚呼出聲,可意料中的悶砸疼痛卻并未傳來,只有手腕被人強勢一握,覺強烈分明。
對方用力極大,整個人步履漂浮片刻,而后一轉,輕松便被其護摟進懷里。
當下,施霓腦袋嗡嗡依舊懵愣,只察覺他這把摟得很實,掌心親挨著的,毫沒避就男之嫌。
和那夜對的強勢,是一樣的。
“傷沒傷到?”
悉的低沉音傳進耳里,施霓再次確認,這一切都不是幻覺。
那日在寒池霸著的山匪,就是大梁此番派遣匯嵇,來護送西涼貢禮進京的主帥將軍。
而因錯差,他將錯認了服侍的子,這實在太……荒謬了!
“嚇到了嗎?荊善怎麼把你一個人留在這,他人呢?”
霍厭理所應當認為荊善接到了人,他抬手輕拍兩下的背,作以安,語氣也很輕。
可施霓在他掌心的灼燙下本難以放松,甚至背脊不由僵直更。
不敢更不敢言,如果可以,當下只想遮著臉原地遁形,從此溜逃。
“怎麼不說話?”
遲遲得不到回應的霍厭,擔憂是否真的傷扭到腳,垂目仔細視下,又看面上未顯傷痛之,這才放了心。
不過,總是躲閃目不敢看他,神態也怯,見狀,霍厭輕輕勾了下,只當是還不適應在自己邊。
他抬手抬起的下,想和自己對視,于是施霓巍巍地被迫仰頭,眸閃著些未知緒的膽怯晶。
猶猶豫豫過后,終是艱難喚了出來。
“將,將軍……”
這潺潺的一聲把霍厭喊得莫名心舒快,指肚挲過的,也隨之出現了一小片沙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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