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雍城防衛營。
演練場上,兩赤膊將正蠻力撲搏在一起,彼此戰力不分伯仲,一拳一式都引得周圍兵士高聲歡呼喝彩。
站在主將臺最高上有一年輕男子,量八尺余,姿拔偉岸,著著威厲儀衛鎧甲,腰際側別一把黑金寒寶劍,周凌厲人。
恰場上呼聲又起,他凝神垂目而視,眸定在演練場上那漸劣勢的一方。
這時,他邊的副將十分肯定地開口道:“將軍,看方才幾過招,這一場大概又是二營的弟兄們贏了。”
“未必。”霍厭平直開口,之后便覺無甚趣味地收回了視線。
今日是雍城的慶功宴,他是主帥必須到場,宴席吃過,武也比了,眼看時候不早,他從將臺走下,準備趁天亮趕回匯稽。
副將荊善趕跟上,只是才剛走幾步,就聽后傳來一陣躁響,荊善好奇回頭,就見方才還于劣勢的一營兄弟,眼下已經被眾人擁著舉接拋落起來,顯然是拔得了比武的頭籌。
他再次嘆自己眼力不足,但將軍的天資和水平也不是人人都能輕易其項背的。
出了演練場,兩人沒有驚城主大張旗鼓來相送,只留了口信,遂騎馬返程。
這一路順暢無阻,可在匯稽城外,霍厭卻忽覺暈漲,于是忙勒韁繩急停下。
這邪勁來得很沖,他心頭跟著發熱,五臟六腑似都要燒起來,一時渾燥熱難紓,干得。
副將荊善大驚,忙下馬詢問道:“將軍,可是那毒又犯了?”
除了霍厭的副,其余人皆不知曉,上月雍城大戰,霍厭實際是負了箭傷的,而且那箭上淬有奇毒,雖一時不會要人命,卻反復磨人得。
中箭到現在,這毒一共發作過兩次,每每火氣空燥難消,只能暫靠冰水麻木。
期間,荊善也曾誠忠提議,若將軍實在難忍心熱,可在城中納一妾,卻被霍厭不屑拒絕。
之后,這毒暫被藥制住,他們都以為不會再發,何況傷口已近痊愈,可不想今日卻又……
“荊善,帶我回寒池,將水域附近的人全部清掉!”霍厭繃住臉,額間漸漸冒起汗珠,咬牙切齒地吩咐道。
荊善忙領命:“是將軍,寒池是將軍的專屬浴池,旁人怎敢隨意進。”
說完一番猶豫,荊善言又止,可為了將軍的,他還是冒死進言,“將軍,今日毒勁來得太烈,當真……不需子?”
霍厭臉帶著灼燙的慍紅,可眼神卻極盡冰冷,他含著怒意警告:“……滾!”
第4章
終于等到傍晚放飯的間隙,阿絳躡手躡腳地躲在柴堆后面彎腰探看,確認眾人已紛紛離帳去領餐食,于是趕潛進宮大營,幫施霓了尺寸大致合適的宮裝來。
梁人的著配飾大多質樸素雅,也凈淡,而西涼的紗質輕衫卻是極其富麗濃艷的風格,施霓擔心若著自己的飾溜去洗澡,恐會因衫亮眼引人注意,故而才有阿絳去宮裝這一舉。
迅速將外換好后,為了謹慎起見,施霓又將發鬟照著梁人的梳髻樣式來仿模。
沒什麼別的本事,除了擅舞樂外,也就一雙會挽各種鬟髻的巧手還算能得了行家的眼。
一切收拾完畢,阿絳邊把野徑溪池的方位向施霓仔細告知,一邊又忍不住地在旁誠心贊嘆。
“姑娘五濃艷,原本以為著大梁的清麗會有違異,卻不想濃淡相襯,這般相宜。依阿絳看,姑娘就是妥妥的人架,穿婢都這方明艷,更別說到時到了上京城,著他們大梁的冗繁華服了。”
施霓看眼睛放的樣子,心有會意地說道:“那等到了上京城,我也給阿絳置辦一新行頭,就選他們大梁時下最新的樣,如何?”
小姑娘自然沒有不漂亮的,聞言后,阿絳忙搗蒜一般地點點頭,接著又笑著瞇起眼湊過來跟施霓撒。
“姑娘真好,阿絳以后要永遠跟著姑娘,去哪都不離開。”
看阿絳天真的模樣,施霓心頭微微嘆息了一聲。
自己都是不由己,前路未定,阿絳忠心跟著,未必是最好的選擇。
……
有阿絳提前清了線路,施霓一路上還算暢通,可就是即將出營時,不巧被一巡邏兵撞見。
施霓趕轉過去將臉藏住,當即只覺背后一涼,張得連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不過幸好,見穿著大梁宮的服,那巡邏兵很快松了警惕,只瞅了兩眼便尋以為常地繼續往前走了。
而施霓卻驚魂未定,僵在原地,被嚇出一的冷汗。
之后,施霓照著阿絳描述的路線,一直沿著林間小路往前走,可經過方才那一嚇,忽的記不清阿絳說的,在最后一個岔口,究竟是要往左邊轉還是往右邊轉。
蹙眉糾結了半響,就聽右邊那條小道上正傳來幾聲烏的詭異響,施霓有點害怕,下意識覺得阿絳應該說的是左邊,于是提著擺,不再猶豫地直直朝著左邊繼續奔去。
……
水源清澈,野徑悠然。
到達目的地時,施霓幾分詫異,完全沒想到這里的環境會這般好。
原本聽阿絳所說,軍營里的婢們常來這里浴洗,便覺得這溪池既已被人為所用,環境大約不會歸真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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