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人：“你好。”沒什麼語調，也無法辨別語氣，但尹洧卻能腦補出它是禮貌溫和的。

“找我是有什麼事嗎？”尹洧笑了笑，在思考它是不是被人委派任務過來的。

很快，聽到機人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說，“我等你好久了，歡迎你回家。”

？

尹洧腦子空了幾秒，總覺得在哪聽過這句話。

正迷茫，機人又道，“你認識RICE嗎？”

嗯。

和RICE第一次相遇，它也說過類似的話，尹洧思緒回籠，點點頭，“你和RICE是朋友？”不知道這麼問對不對，但也沒找到更合適的問法。

機人：“也不算。”

這個機人明顯比RICE，每一句話都不破綻。

比如尹洧問它，你知道你的設計者是誰嗎？

它說保。

尹洧：你為什麼會說‘等我好久了’？

它說保。

尹洧：你認識我？

它：保。

“那你是男還是？”尹洧心道這是不是要更加保，它又說，“這個我不清楚。”

尹洧：“……”

遲于剛走到這個角落就聽到這兩句對話，他輕笑了一下，然后走到兩人面前，“它沒騙你，它確實不清楚，因為研發它的人從一開始都沒給它做別定位。”

尹洧：“……”

尹洧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搭話的男人，覺得莫名悉。

男生相貌出眾，個子高挑，穿藏藍西服，但西服扣得不算嚴實，因此多出幾分隨意。眉目清秀，但也有一些意氣風發的張揚。

好像是剛才上臺發言的某個領導，尹洧看著這西裝，回憶起方才的場景，他在臺上發言，下面是此起彼伏的尖聲，比發布的新品可有牌面多了。

遲于見尹洧對著自己略有疑的眼神，心微詫，下一句話他說，“嫂子，你不記得我了？”

尹洧剛剛直起的子不由輕，眼前這個人一直以為是今天第一次見。

那如果對方是這樣發問，只能代表的記憶力變差的速度又加快了。還有，他嫂子，嫂子的人不多，所以他……

“上次家宴我們見過一面，”遲于用溫和的語氣解釋說，“但接不多，不記得我也正常，我朋友以前臉盲，見我很多次才記住我長什麼樣。”

他在解圍，尹洧沖他笑笑，“抱歉，我記憶力最近很差，是我的問題。”尹洧還是沒有印象，連哪次家宴都不太記得。

“這算什麼問題，”遲于不太在意，聲音夾雜著安，“現在人普遍記憶力都不好，如果什麼都記得，那我這智能機人用武之地就。”

遲于看尹洧興趣，就和介紹了這款仿生機人，他說：“這是我二哥的作品，不過是初代。現在留在他邊的RICE是第三代，幾乎已經備所有家居機人該備的功能。”

那天的遲于難得說了很多話。

比如他說：我二哥從小就喜歡研究這些，他以前在很多競賽都拿過獎，只是當年高中畢業，報了臨床醫學。做醫生很忙，他沒有時間做這些，后來我從事相關研究，他了，不過當的是甩手掌柜，他的時間都投到醫院了。

遲于還說：有一年的國慶，我二哥終于拿了一個作品出來，就是你現在見到的這款。不過這款現在在養老院工作，是陪伴型機人。對了，RICE的生日也在國慶節，我確定我二哥是個國的人。

……

尹洧坐在回酒店的車上，想著這番話，怕把這番話忘掉，用隨的本子記錄下來。

“今今，你現在還有寫日記的習慣？”陶姜看著那個日記本一樣的東西，說，“我記得你從小就寫日記。”

“怕以后把這些事忘了。”尹洧一邊落筆，一邊應聲。

陶姜說：“沒關系，能忘掉的都不是重要的事。”

尹洧本來也是這麼想的，甚至被譚寧類似的理由說服過。忘了的東西不必再找，過去的事不必回頭看，因為如果真的很重要，怎麼會被忘記呢。

可是，真的很重要，也還會忘啊。

都會忘的。

怕陶姜看出破綻，尹洧停筆，把頭偏向窗外。

“對了今今。”

“嗯？”

“那個遲于……”

看轉了話題，尹洧松口氣，把頭側回來，問怎麼了。

“你有沒有發現他和聞醫生長的是有點像的，雖然我沒見過聞醫生，但我見過百科資料啊，都是那種又溫又帶點的長相。”后來的晚宴，尹洧給他們介紹了彼此，陶姜這個控對遲于表現出極濃厚的興趣，連自己要買機人的事都給忘了。

尹洧點了點頭，說確實有點。

只不過氣質不同，聞也張揚的氣質被掩蓋了大部分，只有偶爾，細小的時刻，會有種或許他本來不是這樣極度溫和格的錯覺。

“反正聞醫生家的基因是真好，”陶姜又說，“你家的基因也超好，你倆以后的寶寶肯定生下來就能做星，我先預定個干媽啊今今。”說完這話，也沒等尹洧應，又說，“可惜小遲總英年早婚。要不然我都想試一試……”

尹洧：“……”

那晚遲于給酒店打了招呼給們升了總套，尹洧和陶姜在頂樓的臺欣賞上京的夜景時，收到了聞也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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