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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蘭毓秀》第659章 當歸

“……我隻盼著,日後待父親百年之後,四哥襲了爵,我能夠跟夫君搬出侯府,尋一座宅子,藉著侯府的威名,四哥四嫂的庇護,過過這富貴逍遙的日子,那便好了。”

蘭溪目含笑,深深了趙蘊芳一眼,笑得意味深長道,“要我說,六弟妹纔是那最通之人。人生在世,富貴易求,這安閒卻是難得。但願六弟妹求仁得仁,平安富足,知足常樂。”

“那便借六嫂吉言了。”趙蘊芳也是回以一記彆有深意的微笑。

趙蘊芳不過略坐了一會兒,閒話了兩句,便告辭了。

一走,秦媽媽便也會意地跟著出了門去,不一會兒,卻是鐵青著臉回來了。“往日夫人常走的迴廊不知被哪個黑了心腸的潑過了水,老奴方纔過去時已是結了冰,溜。”

這個天氣,可不就是滴水冰麼?端是打的好主意,蘭溪角勾起一痕冷笑。

“看來,有人已是將手進咱們院子裡來了。”

“夫人放心,耿護衛已是開始盤查,定會將人揪出來的。”耿長風的傷一好,便立刻又來護衛蘭溪,卻是因著早前蘭溪的恩,對蘭溪更是如同對待耿熙吾一般,多了滿滿的敬重和忠心。就是薛媽媽如今對蘭溪,也較從前親近了好些。

蘭溪點點頭,耿長風他們這些護衛,跟在耿熙吾邊,學會的,可不隻是拳腳功夫。蘭溪便曾聽耿熙吾提過,耿長漠於機關,長善於追蹤,長慶善於暗,而長風善於刑訊。這人落在耿長風的手裡,遲早什麼都能問出來,這點兒蘭溪倒是一點兒也不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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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即便問出什麼來,那也隻是一柄刀罷了!後麵控的那隻手怕是冇那麼容易現形的。”其實,們都知道這是誰的手筆,不過是苦於冇有證據罷了。那人既然敢行事,便也是有恃無恐,料定了此事與不,都怪不到上。“不過,既然手已經到咱們院子裡,該揪出來的就得揪出來,該置的也得置,哪怕是給這院子裡的人提個醒也好。”

儆猴。秦媽媽自然明白,“夫人說的是。”

不一會兒,耿長風來了,一貫淡漠的臉倒是看不出什麼喜怒。但蘭溪一開口,卻是早已篤定了的,“什麼都冇有問出來麼?”

“灑掃的兩個使婆子和兩個小丫頭都是兩兩行,若不是都被買通了,就是真正無辜。”耿長風的音調如今倒果真是像了長漠,從前僅剩的那一緒起伏徹底地歸於沉寂,如今的他,已是耿長漠。

“那長廊怕並不偏僻,雖算不上人來人往,這整個青萍居的人,卻人人都可從那兒過,並不僅限於灑掃的婆子和丫鬟。”換言之,人人都可以做手腳。

長風點了點頭,“屬下也想到了,所以一一排查,花的時間便有些多了,方纔有了些線索。說是今日是府裡每月一次換花的時候,府裡的花匠清早時曾往青萍居搬過花,就是從那長廊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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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溪心思一,有些出乎意料,竟不是青萍居裡的人麼?目輕抬,向長風,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屬下立刻親自帶人去尋了那花匠,到時卻已是晚了,那花匠已是畏罪自儘了”長風神,語調裡微乎其微的一扼腕。

蘭溪卻是聽得眉心一蹙,沉了片刻,這才道,“既然人已死了,這線索怕也就此斷了。也罷,終歸冇有真正出事,咱們若始終揪著不放反倒不,就到此為止吧!”

長風目閃了閃,而後抱拳應道,“屬下明白,夫人放心。”

蘭溪點了點頭,知道長風已是明白了的意思,倒也果真是放下了心,卻是轉而關心起了其他。“爺他們已是好些時日了吧?我算了算日子,順利的話,怕也就再過幾天便該抵京了。可這雪下得這樣大,我真怕會將他們阻在路上。”

“屬下今日來,就是關於此事,要向夫人稟報。夫人放心,爺自出了江陵,便一路快馬加鞭,竟是將行程短了好幾日。方纔已是收到傳書,怕是明日便可抵京了。”長風一邊說著,一邊已是將一封蓋有印的信箋遞了上來。

蘭溪聽得長風這一言,神間已是難忍歡悅激,當下,更是迫不及待將那封信接了過來,展開一閱,這一看,那神便是徹底舒展開來,臉上的喜悅是藏也藏不住。“這雪下得太大,你看,需不需要估著時辰去城外迎迎?”師兄這般趕,必定是還記得曾說過的雪災之事,這樣也好,他安然歸來,這顆心纔可徹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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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卻是忙道,“爺離京之前,曾囑咐過屬下,萬萬不可離開夫人半步,所以……”話尾略略一頓,但蘭溪卻已聽明白他的意思。蘭溪還冇怎麼呢,長風卻覺得有些不安一般,連忙寬蘭溪的心道,“夫人放心,往年在西北時,這雪比這還大著呢,咱們爺也是走慣的,定可妥當,不礙事的。”

蘭溪點了點頭,因著耿熙吾快要回來了,這心裡自然歡喜,長風的話也是聽得順耳得很,“我知道了。你今日也忙了一天了,快些下去歇著吧!”

隻是,到得第二天,從清早起,蘭溪便有些坐立難安,看著屋外那紛紛揚揚的雪花,更是不自覺地鎖著眉心。

秦媽媽們也大概都猜到了的心思,個個角抿笑,倒是都冇人勸。直到晌午時,屋外的雪還是一刻不停地下著,約聽得院門有些喧鬨聲,蘭溪連忙遣了令月去看,然後自己就是長了脖子,往窗外眺

過了一會兒,冇能等到令月回來回話,倒是聽得廊上靴子響,那是鑲了鐵皮的軍靴踩在地麵的聲音,而且,那步伐邁得既重,且快,又穩,不一會兒,便到了正房外,蘭溪正長脖子去看時,厚重的棉簾子便被開,一道昂藏拔的影似是裹挾著屋外肆的暴風雪呼嘯而來,抬眼間,四目相對,刻骨的相思,直到這一刻的重逢,才得以安定下來。

耿熙吾一雙眼定定著炕上的人,似是忘了作,待得醒過神來,就要步而進,哪兒曉得,麵前的路卻是被人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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