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瀝渾,跑到了封祈湛邊,開口道:“世子,南鳶姑娘,眼下不能下山了,我剛剛詢問了廟裏的僧人,說今天的雨太大了,隻怕貿然下山會有危險。聽聞前段時日也是這樣的雨天,前來上山的香客不聽勸,固執的要下山,結果在半路被滾石砸到了,如今人還在家裏頭躺著呢!”
竹瀝看了看裴南鳶,故意把事誇大了說,隻不過落石砸傷人是真的,倒也沒有那麽嚴重。
“不能下山?”裴南鳶站在大殿門口,幾隻山雀撲棱而過,眼看著天逐漸暗淡,這雨本沒有停下的趨勢。
“嗯,南鳶姑娘,不信你問問小師傅們,竹瀝不敢欺騙您!”竹瀝說道。
裴南鳶回頭看了一眼封祈湛,隨後咬了咬:“湛哥哥……真的不能回去嗎?”
封祈湛道:“雨天最容易有石掉落,南南,並非我不帶你下山,隻不過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安全開玩笑。今日出門前遇到你哥哥,你哥哥還讓我定然要好生照顧著你!”
封祈湛的話意至此,裴南鳶也不好繼續說下去了,看著小姑娘滿臉擔憂之,封祈湛開口說:“這樣吧!竹瀝和白芷先下山,讓他們回沈府告知一聲,我們且再等一等,若是雨小了,湛哥哥就帶你回去。”
裴南鳶點點頭,也隻能如此了。
可這一等,到了太落山,天都黑了,這雨還是稀裏嘩啦下個不停。
寺廟裏的小僧人走進了廂房,端來了素食,放在了桌子上,道了一句:“阿彌陀佛!封世子,南鳶姑娘,師傅讓我通知留在廟裏的香客們,眼下雨勢沒有減小,今夜請各位留宿在寺廟中。”
“有勞小師傅了!”封祈湛點了點頭,回頭卻看到裴南鳶臉有些不自然。
“湛哥哥,我們沒法下山,今兒個……”怎麽過啊?
一個姑娘家,再如何認定封祈湛,沒有婚前定然不能同住一屋的,這個道理還是懂的。
封祈湛聽出了裴南鳶的言外之意,低笑出聲,他是想同獨,至於其他的……
他還不至於那麽禽不如。
封祈湛有心逗著裴南鳶,一步步走近了,聲音低啞:“今兒個夜深人靜……”
裴南鳶呼吸一窒,連退了兩步,卻見封祈湛手,輕輕彈了彈的額頭,笑著說:“許久沒有同方丈對弈了,等會兒用了晚膳之後,你就好生在廂房裏歇息。”
裴南鳶垂下眼眸,了自己的額頭,悄悄鬆了口氣,都怪自己,胡思想了。
隻不過,裴南鳶倒是高估了自己的膽子了,用了晚膳,封祈湛離開後,在客房裏聽著外頭寒風呼嘯和雨聲,哪怕明明知曉在寺廟中,心裏頭的恐懼卻是油然而起。
捂著自己的耳朵,可是那外頭的風偏生和作對那般,越來越大聲,本就在半山,到了夜裏外頭寂靜一片,裴南鳶忽然想起了往日沈初晴同自己講過的關於惡鬼的傳說,嚇得立刻打開了門,跑向了方丈大師的屋子裏……
“阿彌陀佛,這些年來,每次你來兆寺與老衲對弈,皆是眉頭皺,心思頗重,今日,還是老衲第一次看到封世子眉眼皆帶著喜意。”老方丈的屋子裏燭通亮,他盤坐在榻上,看著棋盤開口說道。
封祈湛手執著白棋微微一頓,隨後將棋子落在了棋盤上,沒有應聲。
老方丈繼續說道:“當年你初來江南,曾求到我門下,說要剃度出家,那時候,老衲便同你說你塵緣未了……沒有想到一晃竟然這麽多年過去了。”
封祈湛淡淡開口:“多謝大師當年不收之恩!”
方丈:……
“叩叩叩!”老方丈的門被敲響,接著就聽見了裴南鳶略帶害怕的聲音:“湛哥哥,你在裏麵了?”
封祈湛將門打開,這時候天空又響起了驚雷聲,嚇得裴南鳶一下紮進了封祈湛的懷中,戰戰兢兢說道:“湛哥哥,南南害怕……”
“阿彌陀佛!是老衲思慮不周,施主的那間廂房是僻靜了些,若是施主不嫌棄,還請進屋喝杯熱茶,老衲許久沒有同封世子對弈,施主也正好做個見證人,看看老衲和封世子的棋藝究竟誰人更勝一籌。”方丈大師走到了二人邊,開聲說道。
裴南鳶不好意思極了,輕輕推開了封祈湛,隨後紅著臉道:“那今夜南鳶便要叨擾方丈大師了!”
封祈湛和方丈重新坐回了位置,裴南鳶就坐在一旁看著二人對弈,許是方丈大師屋子裏暖和,又許是因為封祈湛在邊,裴南鳶心中沒有了原先的恐懼,不知不覺竟然在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封祈湛下了上的披風,輕輕蓋在了裴南鳶上,作甚是輕。
“阿彌陀佛,看來老衲當日所說的不錯,封世子果真塵緣未了。”方丈大師看著麵前的一對年輕人,笑著說道。
“待我們大婚那日,還請大師賞臉參加。”封祈湛開聲說道,方丈大師一怔,隨後搖了搖頭,認識封祈湛這麽多年,看著他從原本自卑的孩了如今的翩翩公子,倒是不知曉,他多說兩句話,都能將人堵的啞口無言。
……
沈府。
沈初曦聽見沈初晴提及,他阿爹阿娘讓封祈湛獨自送小南鳶去兆寺還願,結果二人因為下雨被困在半山回不來的事,口而出:“我去,小南鳶就這樣要落虎口了?”
沈初晴著實無語,翻了個白眼,道:“你的思想能不能正常些?他們是去寺廟!”
而另一側的裴北宸知曉後,有些後悔今日沒有一起跟著他們一起上山,他吩咐道:“明日一早去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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