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的話讓安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朝廷裏的這些事,竟然嚴重到這個地步了麽?
握了手中的玉骨扇,轉回去了瑤華宮。
邵承冕理好這些事時已經過了未時,他著孫相離去的背影,輕聲問道,“皇後在做什麽?”
指尖到案幾上半涼的茶盞。
康盛給他換了杯熱茶,放到了邵承冕麵前,“皇後娘娘早前來了一趟,見您在議事便又回去了。”
手中的茶水灑了些出來,浸了邵承冕的錦袍,他垂目看了康盛一眼,語氣不善,“這事兒你怎麽不早說?”
說著便起,匆匆地走了出去。
外麵的天兒像被套在了蒸籠裏麵一樣,稍微一就渾是汗。
邵承冕一路上腳步不停,微著踏進了瑤華宮殿,“桓桓?”
他四顧一圈,屋子裏沒有人影,
也沒有平時悉的沁人涼意,而是窗戶大開,同外麵的溫度沒什麽太大分別。
這樣的不同尋常,邵承冕心裏有了猜測——
這傻姑娘該不會是……
隨著門外一眾淩的腳步聲後,安也進了房門,看見了立在屋的男子,眼睛一亮脆聲道,“懷周哥哥!”
邵承冕回過頭,就見安小臉紅彤彤的,還掛著一薄汗地站在門口。
“好了,就放在這兒吧。”
安著帕子了額上的汗水,指揮著後抱著東西的宮人們,“都輕一點,這些貴重的東西小心些,別打碎了。”
“是,娘娘。”
宮人們放下就退出去了。
桌子上、地上到都放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其中一些易碎的金玉瓶瓏,八寶香爐等也都悉數拿了出來。
在的照耀下,這些件像鍍上了一層金的暈。
即便邵承冕做足了心理準備,也沒想到看見的是這麽個場麵。
他剛準備開口,就被安安的話給堵了回去,“懷周哥哥,朝堂裏麵的事我不懂,我能做的就是把這些東西拿給你。”
邵承冕略地看了下,這幾年送給的珠寶和首飾幾乎都在這裏了。
他眸複雜地看著安。
似乎是還想起了什麽,安嚴肅地走到妝臺旁邊。
拉開上層的屜,翻出了一個黑金木的盒子,“這些是我的嫁妝,以及後來用你的錢在京都裏發展的鋪麵,現在也很賺錢。”
裏麵裝滿了大疊大疊的銀票和一長串的鑰匙。
將它鎖好,放到了邵承冕的懷中,“反正錢沒了就再賺嘛,現在…先送去淮南賑災吧!”
邵承冕捧著那個不大的盒子,卻覺它重千斤。
他手指著上麵細細的紋路,嗓音聽著有些沙啞,“作為一個男人,我怎麽能用你的嫁妝呢。”
“哎呀,你真是迂腐!”
安瞬間都要跳腳,“咱們連孩子都生了兩個了,你現在又來說這種話!”
將盒子輕輕放到桌上,邵承冕眼尾泛紅,“傻姑娘……這些事兒你都不來問問我,就聽風就是雨了?”
安有些不著頭腦,磕磕的,“啊?什麽意思……”
邵承冕眼神地瞧著,“國庫裏有的是銀子,今天說的那番話不過是故意說給孫相聽的罷了。”
“你向來怕熱,倒也不必把這屋裏的冰都給撤了……”
聽了邵承冕的話,剛才還雲裏霧裏的安,心裏瞬時就明白了。
著四周,殿中擺滿了要拿出去賣掉的東西,哪還有地兒能下腳。
臉‘嗖’地一下紅了,小聲吶吶,“那我這樣做豈不是很傻……”
“沒有,是我傻,沒有提前和你說一聲。”
邵承冕愧疚地說道。
帶著滿滿安全的一雙手臂擁住了,安被邵承冕按在了口,眼淚頓時充滿了眼眶。
“我聽見那些話的時候,都要嚇死了……”
安後怕地掉著眼淚,聲音發虛,“元元和珠珠還那麽小……我舍不得他們罪。”
邵承冕低頭吻著的雲發安著,“不會的,隻要我活著一天,咱們的孩子就會有更好的日子過,相信我。”
前的刺繡被淚水浸了一片,安抬起眼點頭,“那孩子們的周歲宴……”
“要大辦,好好辦,把所有人都請來,隻要你高興就好。”
安不解地看著他。
——
隔了小半月,便到了兩個孩子的周歲的大日子。
邵承冕和安按例坐在殿中主位,元元和珠珠兩兄妹則一前一後地在上首的高臺上學步。
底下的夫人命婦們不住地誇讚著兩個孩子聰明又健壯。
安著實聽,便和們興高采烈地談論了起來。
小家夥們都是一的明黃,鑲珠嵌寶的金項圈和玉鎖扣在了脖子上。
走起路來歪歪扭扭的,一個不注意就會摔倒。
見元元左腳踩到了右腳,馬上就要跌倒時,邵承冕不耐煩地臂接了一把,斥責道,“你們都是做什麽吃的?還不快看好太子!”
濃濃的劍眉擰了一條,仿佛有什麽心事一直在驚擾著他。
康盛戰戰兢兢地應是。
見邵承冕麵很不好,眉心都皺到了一起,孫相的角出了一輕蔑而得意的笑。
他往樹蔭看了一眼。
“什麽帝王之相,依嬪妾來看,太子的麵相有早夭之兆。”
聞言,安的眼底飄過一抹狠辣,地握住了邵斯衡的小手……
遠的樹蔭下走來一位子,頂著眾人驚駭的目大聲道,“嬪妾韓氏參見皇上太後,參見皇後娘娘。”
請安的話雖然恭敬,但語氣和表都是滿滿地嘲諷。
是那日桃林中偶遇的那個子。
邵承冕鷹眸一凜,旋即抓起手邊的杯碟扔了過去,“誰給你的狗膽!敢在此詛咒太子!”
帝王怒意積發,
“康盛,將拿下,滿門抄斬!”
韓人還沒說話,孫相就悠悠地站起來,神諷刺,“皇上何需怒?老臣倒覺得這位娘娘的話不無道理。”
“太子看起來……確實不堪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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