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赧不已的安,邵承冕吐出一口濁氣,心暗罵自己不正經,小姑娘才剛及笄呢。
反手握住荑,邵承冕帶去參觀臥房。
臥房明亮通,靠牆擺著一張寬大的烏金木雕花拔步床,足以容納三至五人,三麵用煙羅的綢綾和紗幔圍住,既輕盈又不沉悶。
猩紅大片的五蝠獻壽織錦洋氈在地上通鋪。
多寶格上是各種形態各異的古玩、花瓶和香爐等,旁邊兩座黃花梨木的圈椅,中間設有小桌。
紅木寶象的羅漢床依窗而放,邵承冕知道安喜在小牙桌上用飯,特意人做了個大些的,方便二人共坐。
對麵檀窗下設有彎曲的人榻,工藝,形態小巧,涼的錦緞從上麵垂泄下來,安看過了就不釋手。
“這個榻,夏日裏用來小憩定是再涼爽不過了!”
“嗯。”男人也是滿眼笑意。
“桓桓來這邊看看妝臺。”
說著就帶抄到了臥房另一邊。
過了屏風,撥開珠簾,北邊是一聯排黑金檀描金花卉的大立櫃,專門用來存放鞋,轉折靠東是一扇圈金的花鳥雕花落地大銅鏡。
清晰亮,連發都能照的清清楚楚。
沿邊放著一個黑漆雲母五尺寬的大妝臺,也配著同款式的方形銅鏡,側擺兩豎排妝匣。
安深吸了一口氣,鬆開了男人的手,眼裏滿含震驚,“這樣多的櫃子,就是把我在家中四季的東西都拿過來,也裝不滿啊。”
“嗯。”
安驚訝的樣子讓邵承冕有些自豪,他附和道,“朕隻會給你更多。”
一雙星眸盈盈含水,安環住邵承冕的勁腰,仰著頭撒,“懷周哥哥,你真好。”
邵承冕笑起來,前繡的五爪金龍都在跟著震,這個小姑娘,甜在了他心尖尖上。
雖然不想打擾兩位主子濃意,但眼看著過了午膳的時辰了。
忍冬在外麵輕輕喊了一聲,“皇上,貴妃娘娘,該用午膳了。”
驟然,安從邵承冕的懷裏掙出來,牽著他的大掌邊走邊說,“走吧走吧懷周哥哥,我從早上起來就沒用飯呢,直到現在才覺出了呢。”
邵承冕失笑,好脾氣地跟著。
安在菘藍和忍冬的幫助下,拆了簪環發髻。
又將臉上的脂洗去,換了輕巧的石榴紅緙雲宮裝,了剛才的淩厲,一顰一笑都捉人視線。
瑤華宮的第一頓飯,菘藍將它擺在了隔間裏。
在旁侍膳的瑤華宮的宮眼裏滿是詫異,那位不茍言笑的皇上竟親自給貴妃娘娘布菜!貴妃娘娘還不用敬稱!
就像是……平常人家的夫妻。
“這道尾蝦做的酸甜不膩口,桓桓嚐嚐。”邵承冕夾起一塊,放進安的盤子裏。
鮮蝦去皮烹製,包裹了紅豔豔的醬,讓人垂涎滴。
安咬下一口,味蕾立刻就被它俘虜了,“好吃!這味道比我吃過的海晏樓做的還正宗。”
說完也夾了一塊口蘑給他。
侍膳宮瞪大了眼睛剛要阻止,邵承冕麵不改的夾起吃掉。
“桓桓以前常常一個人去外麵玩?”
覺吃的差不多的安,放下筷子悶悶道,“沒有,除了去胭脂鋪子、鋪子以外,阿娘和阿兄管我太嚴了,都不讓我出去。”
男人輕哼一聲,幾不可聞,安差點以為聽錯了,再三看向他。
邵承冕不悅地抿了一口手邊的湯,才開口說道,“不將你管的嚴些,你早就被人騙走了。”
他每每回想起第一次見麵時安的傻樣兒,就是又氣又後怕,後怕如果那天沒有遇到他們,一個沒有自保能力的小姑娘該怎麽辦?
安一下就想起了他說的那件事。
臉蛋紅紅的,低頭小聲強,“您不要再說我了,我現在也進宮當娘娘了,更出不去了。”
邵承冕停頓了一下,看著小姑娘,“行,咱們桓桓有誌氣。”
他等著看三天後回門的時候,小姑娘著不著急。
用完飯後,邵承冕就得出門,前邊一會兒還有幾個大臣等著議事。
安抱著他堅實的手臂,邁過門檻,依依不舍地抱怨,“今日還是咱們新婚的頭一日呢,皇上真是一刻也不得閑。”
邵承冕也沒法子,隻得安著安,“聽話,等會兒讓宮人陪著你走走,這瑤華宮大的很,沒個一時半會兒還看不完呢。”
小姑娘點點頭,然後吞吞吐吐地囑咐他,“那您晚上早一點來陪我用晚膳。”
邵承冕不由地安的靨,笑道,“好。”
送走了皇帝,安就準備帶著忍冬和菘藍兩個婢去逛逛。
瑤華宮的大監主請纓去帶路。
午後的天氣正好,日頭正高又不燥不涼,微風拂麵,園子裏彌漫著花的香氣。
瑤華宮占地大又闊,可能因為以前是皇後殿,所以屋頂通鋪著金黃的琉璃瓦,在日的折下熠熠生輝。
趙孟華在前麵殷勤地開路,向安介紹著各個宮室的構造與用途。
主殿與左右兩座側殿之間打通,以尖頂廊道相連接,其中一座還被邵承冕剛剛裝飾完。
趙孟華諂笑推開殿門,並知趣地退到一邊。
“娘娘,這些都是月前的時候,皇上親自挑選置辦的,您看可還滿意?”
偌大的房間裏擺放著書案、瑤琴、製香的小碾和臼子,滿滿當當的小東西。
這些都是那天晚上安和他提的,原來他還記得。
一樣樣的過去,心頭的悸如林中驚雀一瞬而逝,想再捕捉就沒了蹤影。
——
天還未黑,朦朧的暗灰流雲在天空中浮,殿燈火通明。
用過了晚膳,閑來無事的邵承冕一手著下,一手搭著引枕,半坐在羅漢床上。
看不遠的安搗鼓著各種釵環頭麵。
卸下了滿裝飾的小姑娘走到他麵前,純的不像話。
安素著一張小臉,烏發披散在腰間,知道自己,也會放大和利用自己的貌。
三兩下爬到羅漢床上,環著他的頸項,趴在他耳邊語氣糯,“懷周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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