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似乎太順利了一點，雲念起的時候，腰側的服被揪出了褶皺，溪玉輕輕地扯了一下，恢複原本平順的樣子，

“你願意了解我的一切，主人，我很欣喜。”

塔外突然響起一聲巨響，鏤空的石壁轉而留下橙黃的焰火，他的眼睛在這突如其來的暈之下，映照出昏黃的波，像是一如既往的，忠實又虔誠的暗衛，

雲念的耳被刺痛，手反應過來捂著自己的耳朵，眼神是慌張的，避開他的視線。

“第一層你已見到過了，雖然看起來是空的，但我飛羽樓的‘眼睛’可都藏在那裏，他們的視線可以看到目之所及範圍的所有東西。”

溪元恩往外走了一點，靠在挑空的護欄之上，鐵鏈就在他麵前沉默地吊著，

“就像是川城門口的守衛一樣，目不轉睛地盯著來往的行人。”

雲念有些好奇地問道，那看起來似乎也沒什麽厲害的地方嘛，

也許是看出了眼裏的緒，溪元恩笑著了一下自己的胡子，

“非也非也，雲小姐，他們的反應奇快目力極遠，能夠判斷靠近我主樓的人是否帶著武，是防守之線。”

“至於第二樓第三樓嘛，是負責武製造的弟子所在的地方，別看飛羽樓隻是一座普通的樓閣，真要是有人闖了進來，這裏的暗都夠他吃一盅了。”

還真是謹慎，甚至都不願意帶去看一下嗎？在這裏向下能看出什麽東西，

雲念輕輕抿了抿，卻也知道能夠得到人長老的親自講解已經算是飛羽樓很給麵子了，

一樓“眼睛”，二樓三樓“武”，四樓五樓“文書”，六樓七樓“任務”，八樓是兩位長老休憩接見的場所，

可不是說飛羽樓還收集了許多毒和解藥嗎？

突兀地開口，

“地下是什麽？我來時見了許多口，下麵的石磚上也有羽的圖案，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通路呢？”

狡兔三窟，可飛羽樓的窟也太多了一點，又不是蜘蛛，還要每個角都費力地挖出一條通道，

溪元恩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沉思了半晌，還是告訴了，

“原來你注意到了，溪玉走過多次，可是從來都沒有想到要問一問呢。”

他含笑看著一臉平靜冷淡的暗衛，

“說與你也無妨，不過，你可不能因為好奇就去往，地下是我飛羽樓研製藥的地方，除了有羽所在的路，其餘都被毒氣覆蓋，非準備齊全不能進也。”

也就是說，殿下需要的解藥就在地下！

雲念眼裏快速閃過一了然，而後又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回複，

“是嗎，看來是危險的地方啊，溪玉，你可要好好保護我。”

“是。”

溪玉沉沉地應到，

沒說不去，也沒說要去，還真是肆意妄為被寵壞了的貴小姐，

一向慈眉善目的大長老此刻也不免瞇起了眼睛，這是個變數，這名子，牽著溪玉的心神，

溪玉是一定要繼承飛羽樓的，他已經來不及去尋找更合適的繼任者了，他一手打造的佇立於兩國之間龐大的殺手組織，絕對不能被別人毀掉，

好在，好在“鍾”之蠱已經種下，雲念是不會離開溪玉的，

溪元恩揪著自己的胡子，不小心扯下一，痛得他滿是皺紋的臉變得更加奇怪了。

解藥在地下，那可太好了，

雲念緩慢地吐出一口氣，不然靠自己上塔樓估計是不可能做到的事，首先鐵鏈就抓不住，

這個時候就想起自己的好友了，要是霍代玉在的話，一定能夠帶著無聲無息地了解藥跑掉，

不過，也有屬於自己的辦法，借口夜已深，雲念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麵，

屋外的煙火還在盛放，“砰砰”地一次又一次照亮床上的影，

手裏還攥著衛青玨送的耳墜，原本冰涼的飾品也被染上了幾分溫暖的氣息，

這不是第一次獨自度過除夕，但有些想不起更多與家人一起度過節日的場景了，

痛苦的記憶也許比幸福的時刻更加刻骨銘心，

小時候就常常聽到左明遠抱怨，他說左將軍一點也不喜歡他，總是在練武的時候打他，可爹爹說那是左將軍為他好，

原本以為這樣是正確的，可落到自己上卻才到難以言喻的痛苦，

棒比飴糖更讓人記憶深刻，大人喜歡用痛苦讓孩子們意識到絕對的威嚴和刻薄的道理，

哪怕春日快要到來，除夕的川城也是寒冷的，被關起來的日子就是為了懲罰不是個乖孩子，冷淡地對待能夠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可現在，雖然是暫時被關起來的金雀，在籠子裏疏離自己的羽時得到了好友送來的朱紅的果子，小心而又珍重地藏起自己欣賞，不讓別人看到，

雖然不算聰明，可也知曉所有邊的人都似乎發生了難以想象的變化，他們變得更加偏執更加不擇手段，也更加想要——得到，

必須要抓住唯一的機會，必須要讓攝政王拿到解藥，再安全地回到川，不然，寧斯年與爹爹他們把持大權的話，不敢想象自己將會麵對什麽。

過於敏銳的聽力原本會讓在鞭炮煙火齊鳴的夜晚難以睡，可是不過半刻鍾就已經沉沉地進了夢鄉，

月涼如水，外間的年抬頭看著今年的最後一月亮，手輕輕搭在腰間的鞭子上，聽著屋裏淺淺的呼吸聲，毫無睡意。

……

“爹！你不是說了要讓我嫁給玉哥哥的嗎？今天那個人又是怎麽回事？”

溪菱雙不滿地看著自己的父親，也就是二長老，

對麵的人氣得吹胡子瞪眼，

“我沒幫你？我都快丟臉丟到城外去了，就是為了給你倆增加相機會，結果你把別人嚇得再也不接我出手的任務了！”

“哎呀，爹，我也不想的，可是那個人太討厭了，能不能想辦法趕走啊？”

“你這麽一說……也不是沒有辦法啊。”

魁梧的二長老遲疑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