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陳佳肴轉就要走,目標直奔大門,離家之意顯而易見。
只是才剛邁開第二步,后便響起周延禮更加低沉的聲音。
“——站住。”
陳佳肴本能停下。
周延禮甚至都不記得自己上一次怒是什麼時候,他看著小姑娘單薄卻得很直的后背,心底蔓延起一微妙且難以察覺的異樣。
但是更多的是可笑。
一個都算不上人的小姑娘,大晚上,想去哪?
他聲音比這晚上的天都冷,“你這是準備離家出走嗎?”
陳佳肴哪里敢認這是的家。
不說話,也不回頭。
“還是,你準備食言。”
陳佳肴一怔,沒明白這個食言是什麼意思。
“那天,你說你不會給我找任何麻煩。”
“怎麼,現在是做不到了嗎。”
陳佳肴完全怔住。
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忘記了這個承諾。
當時他說“從今往后,賈家跟你沒有任何關系”,而說不會給他找任何麻煩。
如今過去短短不到一個月,他對雖然不熱切,但卻足夠盡職盡責。
他明明沒有給許會照顧好的承諾,卻把照顧得妥帖十分。
而卻連那麼一個小小的承諾都沒做到。
他有做什麼嗎?
他不過是說句實話,卻在這里跟他鬧脾氣。
忽然之間,陳佳肴清醒了。
隨之而來的是更加劇烈的恥和自責。
自責到都不敢轉正面周延禮,怕從他眼睛里看到失。
寧愿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再次低下頭,脖子垂下去,因為營養不良而有些泛黃的發尾從白皙的落。
“對不起。”
眼淚再次決堤。
覺得自己太無能了。
好像,能做的,只有不停地道歉。
“明天還要周考嗎。”周延禮忽然轉了話題。
陳佳肴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一答一,“不用。”
剛結束月考的第一周都不考。
“去洗臉,書房等我。”周延禮說。
陳佳肴愣,“啊?”
“今晚這張試卷不改完,不用睡了。”周延禮說著,率先走向門口。
路過陳佳肴的時候,他停下來,微微偏頭,目落在小姑娘被淚水浸染得通紅的眼睛。
他不自知地蹙了蹙眉,說:“我剛剛的意思是——”
“你是我周延禮的人,所以必須要更努力,更優秀。”
字字句句,砸在陳佳肴心頭。
被震地說不出話,只能傻愣著一雙眼睛,視線跟著周延禮拔的影一步步移。
直到周延禮消失在門口。
陳佳肴又愣了好幾秒,才慢吞吞收回目,然后一寸一寸把彎松弛的脖子和脊椎得更直。
是周延禮的人。
,是周延禮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但凡有這樣優秀且嚴厲的家庭教師,也不至于跟清華北大肩而過。[doge]
明天應該也是晚上,大概在零點左右。
第14章 偏袒
窗戶開了一半,頭頂明月泛著青白,輕云團,晚風卷著淡淡的植香飄進房間。
一室溫。
陳佳肴第一次在周延禮的書房學習,也是第一次跟周延禮在除了吃飯和上下學路上以外的時間相。
這種距離周延禮生活圈又近一步的行為讓陳佳肴心底翻起一層微妙的滿足。
盡管現在規矩的像個被警嚴格看守的勞犯。
“這一題,我沒看懂。”陳佳肴垂著眼睛,小心翼翼把試卷推到周警旁邊,連同答案一起。
有些題目,并不是給了答案就能看懂的,尤其答案還特別省略關鍵步驟。
周延禮本來就坐在陳佳肴旁邊,他沒玩手機,而是隨便翻看一本外文書。
好像是法語。
男人即便只是看書,姿勢也十分端正,五指張開,手背凸出流暢明顯的青筋線條。
他手很大,裝訂很厚的書在他掌心下顯得也不過如此。
聽到陳佳肴的話后,他輕輕一抬手腕合上書,將其推至左上角,目落在了試卷上。
“看題看關鍵,文理關鍵都在語法上,理科也有屬于它的語法。”周延禮說著朝陳佳肴出手。
陳佳肴愣了下,以為對方要筆,立刻乖乖把筆放在他掌心上。
結果下一秒聽到他說:“書。”
……哦。
陳佳肴忙不迭把課本遞給他,順便把筆拿回來。
指尖輕輕過男人掌心時,陳佳肴眼睫輕閃,角微抿。
周延禮今年二十六歲,滿打滿算比陳佳肴大了十歲,高中生活于他而言已經是十年前的事。
但是在拿到課本那一刻,他還是準地翻到了“語法所在”。
他指尖輕點一,陳佳肴看過去,發現是這道題的基本公式。
“這不是一道題,是一個知識點。”周延禮說。
陳佳肴頓時恍然大悟,醍醐灌頂。
小姑娘眼中出明,與窗外懸在夜幕一角的皎潔相得益彰。
周延禮視線在臉上掠過,放下課本說:“別愣著,寫。”
書房沒有鐘,時間悄無聲息在一片夜里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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