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姜子捧著電腦，深呼吸一口氣，敲開了周從謹辦公室的門。

臨近春節放假，他羅列了自己手頭的工作進度表和后續推進表，和周從謹匯報。

“周總，我這邊的工作安排大概就是這樣。那如果沒其他吩咐的話，我明天就......放假了。”

嗯。周從謹視線盯著自己的電腦屏幕，沉默片刻，突然漫不經心問了一句：“半盞的品牌規劃項目怎樣了？”

半盞？姜子想了想，道：“David昨天跟我說，方案已經基本確定了，年后會陸續開展執行。”

他話畢，瞄了眼座椅上的老板，見他沒有任何反應，驀地意識到他究竟在問什麼。

他立即補充道：“不過我聽他說，藍心的對接人......那位沈小姐好像幾天前就請假了，現在跟他對接的是另外一個孩。”

周從謹的深眸微，須臾后半抬眼皮，對他頷首：“沒事了，你出去吧，假期愉快。”

“誒！周總也是，新年快樂。”姜子說著，對他微躬退出了門。

辦公室門被合上，周從謹凝視著電腦屏幕，出神了半晌。

須臾后，他拿起手機，點開了沈宜的對話框。

打了字又刪，斟酌片刻，發了幾個字過去「晚上有時間嗎？請你吃飯」

對面沒回。

一個上午，連著有好幾波人上來跟他匯報事宜。

直到中午，姜特助幫他訂了午飯。

午飯后，又開了兩場會。

幾個會議下來，不同的參會者都發現今天的老板格外開恩。

他臉雖然不好，但會議事項過得很快，并未挑細節的病，也沒有提嚴苛的問題。

他的心思好像并未放在會議容上，隔一段時間便要看眼手機。

白天即將過去，對方依舊沒有回。

周從謹目拋向窗外逐漸暗下的天，默然沉思，最終關了電腦，拎起車鑰匙，出會議室下了停車場。

*

沈宜睡得昏昏沉沉，突然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

是個年輕的聲，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和慣常的不冷不淡態度詢問：“您好，請問是沈宜士嗎？”

“是。”沈宜回：“請問你是？”

“這里是景家園業服務中心。我們剛剛接到小區門衛的反映，門口有一位周先生自稱是您的朋友，說一直聯系不上您，擔心您出事，又不清楚您住哪幢，所以聯系到我們這里。”

“周先生？”

“我們通過后臺找到您的信息，打電話過來是想跟您確認，這位周從謹先生是您的朋友嗎？”

沈宜聽到這個名字，眸微頓，慢半拍地點頭：“算......是吧。”

“再確認下，您是11幢3單元1203的租客嗎？”

“是。”

“行，我們了解了。”

沈宜本想再說什麼，那邊卻直截了當地掛了電話。

愣愣地盯著手機屏幕被掛斷的頁面，才看見了兩個未接電話，和一則未讀的消息。

是周從謹發來的。

按掉手機屏幕，愁眉凝結，坐在床上呆愣出神。

門口很快響起叩門聲。不輕不重，不急不緩。簡單的三聲，頓了頓，又敲了三聲。

沈宜神恍惚，腦袋昏沉，作痛。

踩著拖鞋下床，也沒有心思詢問外面是誰，徑直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