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道上,一輛馬車平穩前進,前后各有四個騎著高頭大馬的男子護送。
車貝慈舒服地側臥著,腹中時有時無的胎。
手指輕輕搭在肚皮上,點了點:“是不是到顛簸了?”
像回答似的,手指下的地方又了一下,貝慈笑得彎月牙眼,“哦,娘知道,再等等,我們快到了。”語氣溫至極。
吳氏替了腰背,“要不要下車活活?”
馬車在道上跑了一個多時辰了,對不習慣坐馬車跑長途的貝慈來說確實難。
“還要跑多久?”
吳氏問了下外面的護衛,得到準信兒,“還需半個時辰左右。”
“那就停下,風吧。”貝慈抻了下腰,酸痛、僵。
隨著月份增大,膀胱承力遞減,貝慈下車后,在青蘭的攙扶下朝樹林里走去。
“我們走遠點兒。”多年沒在野外解手,有些不好意思。
“主子小心。”
樹林里的枯枝敗葉堆積,前段時間下的雪還有許沒化,一不小心容易踩坑倒。
沒在樹林久待,兩人很快出來。
圍著馬車繞了幾圈,又重新鉆進去,“走吧,早點兒到地方再好好休息。”
離京城五十里的清石鎮,有將軍府置辦的產業,這份產業很,是留給魏家的退路,轉了幾手最終落在魏澤如已經退伍的下屬上。
馬車持續行進,貝慈腹中咕嚕咕嚕了幾聲。
吳氏拿出準備好的干糧,“姑娘墊補點兒,到了地方我給你做好吃的。”
貝慈接過來,小口小口吃著,嘆一句,真是一個人吃三個人補,這就沒有閑著的時候。
好在最近發現自己上的沒長,長胎了,說明崽崽們還怪心疼的。
“姑娘坐穩了!!!”車夫一聲暴喝,馬車突然加速。
還沉浸在慈母喜悅中的貝慈,被這一聲暴喝嚇得心臟猛跳,連帶著肚子里的崽崽們都不安分起來。
青蘭和吳氏也是心驚跳,一人一邊包圍了貝慈。
三人看不見外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馬車加速奔跑,車廂沒有減震功能,在路上晃、顛簸,貝慈抿了,一手護著肚子,一手抓著窗欞。
加上青蘭和吳氏的保護,勉強沒有東倒西歪。
“出什麼事了?”貝慈高聲詢問。
車夫一邊猛馬匹,一邊回:“有一隊蒙面人追了上來,手里拿著刀,恐怕來者不善。”
將軍府出事了,這是貝慈的第一反應。
能追上來,說明有人查到了上,并且知曉懷孕,這是要斬草除!
在車心如擂鼓,外面四個護衛折原地阻擋飛奔而來的黑人。
對方有十幾個人,即使武藝再好也會有人沖出來,朝們繼續襲來。
無法,剩下的四個護衛只能迎面而上。
外面喝罵聲、刀劍聲雜一起,貝慈聽得頭皮發麻,面煞白,眼中的驚恐將的膽怯暴無。
難道今天要把小命代了?
怎麼辦
?怎麼辦?瞪著眼睛努力想辦法,腦子里卻是一片麻,越慌張越無措。
車外的刀劍聲減弱,貝慈強撐著探出窗外,發現馬車已經離那些黑人有一段距離了。
車夫看不見后面,貝慈出聲提醒:“繼續甩鞭,不要停。”
“主子小心。”青蘭在貝慈撞到肚子的前一瞬,死死從后面抱住,嚇得瞳孔放大,“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貝慈也嚇得不輕,抱著肚子靠在青蘭上。
就在貝慈們以為逃了黑人,暗自慶幸的時候,有三個人騎馬追了上來。
刀刃嵌進木頭的鈍聲,驚醒了還在瑟瑟發抖的三人。
貝慈哆嗦著:“完了完了,吾命休矣!”
青蘭使勁兒眼淚,一樣抖著:“主、主子,一會兒我給你擋著,你下車快跑!”
吳氏沒吭聲,不是將軍府的奴才,只是應老夫人召喚前來幫貝慈養胎的,還有一家老小要養,沒想過為貝慈犧牲什麼。
貝慈沒注意吳氏的表,手摟了下青蘭,“估計我今天是跑不掉了,也許你求饒能活命,待會兒試試吧。”
鳥籠里的小葵不安的咕咕直,貝慈本沒時間安它。
“啊——”
“嗵……”車夫被一刀挑下車,滾進一旁的壑,馬匹驚,高高揚起蹄子,整個車廂快速翻倒。
“主子小心!”
顧不上護著其他部位,貝慈雙手抱著褥護著腹部,跟著車廂左撞右倒。
關鍵時刻,青蘭一直抱著貝慈,給當了墊背
。
“呃……好痛……”摔得七葷八素的貝慈低低著。
青蘭已經暈了過去,腦門一片青紫,還有一些跡,反倒是吳氏還醒著,捂著不敢痛呼出聲。
黑人翻下馬,手里的刀刃冒著凜凜寒,一步一步走向從車廂甩出來的三人。
三個人,他無需辨別,全部解決即可。
“別、別殺我,求求了,我還有孩子和爹娘要贍養!”吳氏流著眼淚求饒,企圖喚醒殺手的悲憫之心。
“與我無關,與我無關,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放過我好不好?”
“別殺我,求你了大俠!”
“我有錢,都給你都給你,你別殺我——”
無視吳氏的求饒聲,黑人眼神無波,著森森戾氣。
在吳氏聲聲泣中,貝慈混沌的腦袋逐漸清醒,睜開眼直直看向提刀而來的黑人,子發,要死了?真不甘心!
沒出聲求饒,因為出聲也沒用。
還是省點兒力氣吧,貝慈直接放棄了,肩膀一松,直直躺在地上等死。
在貝慈邊站定,黑人緩緩舉起大刀,著姿容出眾的容有一瞬的不舍,也只是一瞬,最終被殘忍取代。
在刀刃落下的前一秒,貝慈白著臉,慘笑了聲:“麻煩用點兒力氣,給我一刀斃命。”
別給多氣的機會,太疼。
眼前劃過在將軍府種種日子,又掠過那不知消息的莽漢,最終落到了肚子里還未出世的崽崽們,貝慈緩緩閉上眼,也許能回去了……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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