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忙完,月至中天。
這才開業第一日,顧茵覺得讓自家婆婆做完活回來再做家務也不是個事兒,雖自己說這些都不算什麼,但人也不是鐵打的,該休息的時候還得休息。
自家還得雇個幫工,而且最好是還得有個馬車或者驢車——
緇巷住慣了,顧野還得跟著隔壁學武,顧茵暫時沒有換地方住的打算。但是做一整天工、回來還得走將近兩刻鐘,實在是折磨人。
若是有個小驢車,家里再雇個幫工,坐車回來家里就有人燒好了洗澡水,日子想想就舒坦!
之前王氏把家里所有的銀錢都給了顧茵,顧茵今天又把明天的菜錢都留給了關捕頭周掌柜。
邊想邊打開了自己的荷包——
只剩十文錢!
別說驢車,驢蹄子都不夠買一個的。
第二天顧茵到了店里,就讓周掌柜寫招人告示的時候,順帶把自家招幫工的要求也寫上,然后戴起圍就忙活起來。
這天的菜單重新換過,依舊是十樣東西,除了皮蛋瘦粥和饅頭花卷幾樣沒變,其他換了芝麻餅、湯包、魚餛飩、豆沙包等。
這天的客人還是多,但起碼沒有再出現店坐不下,外頭還大排長龍的況。
剛開門沒多久,文老太爺兒著就過來了。
前一天開業的時候人實在太多,老太爺在門口看了一通熱鬧就先回家去了,今天才來食為天吃第一餐。
顧茵早就想到他今天要過來,給他留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店里普通賣的那些東西,文老太爺不吃,他催著顧茵把菜單拿出來給他看。
點菜的菜簽子其實早就做好了,但顧茵想著新開業的時候店里這麼幾個人肯定忙不過來,就暫時不開放特別點餐,也沒把菜牌掛到墻上。
但老太爺自然不同,所以顧茵就把一大把菜簽子都拿出來讓老太爺選。
簽子放在兩個簽筒里,一種頭頂涂白的代表顧茵做的白案,另一種涂紅的代表的是周掌柜做的紅案。
天尚早,老太爺就先從白案筒里隨意出一,顧茵看過簽子就去后廚準備了。
…………
白子熙到自家酒樓的時候,就發現今天自家酒樓的客人了一些。
雖然一般酒樓,如從前的月樓那般,主要是做的是午市和晚市的生意,但白家的含香樓不同,他們家的大廚以白案功夫見長——是當年白二老爺去兩廣大酒樓禮賢下士求了又求,花重金請來的,所以含香樓主要是做早市生意。基本上早市的利潤能占到一整日的一半。
發現人了,白子熙立刻招來掌柜詢問況。
掌柜皮笑面不笑地道:“三爺問我,我哪里知道呢?后廚是您和二老爺在管,留不留得住客人哪兒是我這掌柜能控制的?”
含香樓是白老爺子創立,老爺子有兩個兒子,如今就是兩房人一同管理。
前堂的事就是大房的人在管,后廚則是白子熙所在的二房在管。
兩房人別苗頭不是一日兩日了,白子熙見怪不怪,也不再問他,而是尋了門口的空位坐下,聽客人聊天。
一個客剛要進店,他相的朋友正好經過,把他拉住說:“老李你怎麼還在這里?食為天都到開門的時辰了,快點兒的,不然去晚了可沒位置坐。”
那客擺手道:“我不去,我就吃含香樓里的灌湯餃,別家可吃不到。而且昨兒個那食為天我雖沒去,但我聽人說了,只賣那幾樣東西,那包子烘餅的有啥好吃的?”
“哎這你昨天沒去,你不知道了吧?人家的菜單是天天換的!昨兒個沒有,保不準今天就有了呢?而且昨兒個我還問了一那小娘子,他們這兩天就會開放點餐了,要是沒有你再自己點就是了。”
食客沒有不圖新鮮的,老李聽到這兒也有些心,他那朋友又接著低聲音勸道:“含香樓一道特點就大幾十文錢,人家食為天便宜啊,包餅才幾文錢一個,特點肯定也不會貴到哪里去!走啊,你不是自詡會吃嘛,真不去嘗嘗?”
那人和他說了兩句也不管他了,說:“我起晚了這就趕得去了,吃完上午還得回去看鋪子呢。”
那老李看他要走連忙跟上,“等等我,我跟你一道去啊,不過丑話說在前頭,咱們都不是差這幾十文錢的人家,要是不好吃我可再不信你了。”
“哎哎,你放心嘛!就算點心不合口味,人家那正宗‘文老太爺粥’總不是弄虛作假的,你之前不是嫌碼頭遠,還沒嘗過嗎?正好一起嘗嘗。”
兩人說著就走了。
“文老太爺粥”的名頭如今在寒山鎮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白子熙和他爹外出了一段時間,回來的時候顧茵已經不在碼頭擺攤,每天只賣兩個粥桶的粥,經常是一擺出來就賣完了。
兩文錢一碗的粥能好吃到哪里去?這麼想著,白子熙就從來沒去吃過,只覺得這粥是因為有了文老太爺的名頭才賣的那麼好。
他接著在門口坐著,后來雖然沒再出現走到門口的客人被人拉走的況,但白子熙坐下的半個時辰,已經聽不客人都提到過食為天。
而且幾乎提到都是夸獎的,說家聽著賣的都是平平無奇的東西,但總結來說就是好吃!完全不符合那個定價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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