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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好》第485章 煉獄鍛劍

岳州側后方,即是庭,庭也早已為卞軍所占,駐守著兩萬卞軍。庭之后是潭州,卞春梁想要退至潭州,便要經過庭。

而自岳州往庭方向,僅有一條路可以行軍。

李獻已在這條必經之路的側方提早部署了四萬大軍。

這般靜自然瞞不過庭卞軍的耳目,但今時不同往日,岳州城十萬大軍染疫過半,優勢盡失之下局面危急,此兩萬庭卞軍便不敢貿然先有作,只能將消息報于卞春梁,等待卞春梁的示下。

庭之后的潭州,也有約兩萬卞軍駐守,但潭州為支援岳州糧餉,如今亦是軍糧吃,許多士兵便命于四急“征措”糧草,眼下可以前往支援的兵力不足一萬。

至于更后方的衡州,永州,每州也各有約兩萬卞軍守城,但他們在收到卞春梁的命令之后整兵趕來庭,則需要至七日時間。

卞春梁顯然等不了那麼久了,拖得越久,他的人死得便越多,他不想、不甘、也自認不該就這樣被活活困死在岳州城中。

李獻將卞春梁如今的困境,以及可以調用的兵力況,皆已了解得一清二楚。因此,他待此次截殺卞春梁的計劃有著十足的信心。

在李獻的計劃中,最好的結果本該是卞春梁染疫而亡,然天公不作——但也無妨,如此一來,他便有親手斬殺卞春梁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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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春梁可用兵力不足五萬,且多是多日未曾吃飽飯的殘兵弱將,而他手握十二萬大軍,個個力充沛悍……縱然后方庭有兩萬卞軍接應卞春梁,卻也士氣本不足為懼。

他決不會讓卞春梁有機會活著踏庭!

卞春梁一死,后方卞軍自然不戰而敗,他便可輕而易舉地拿回被卞軍所占下的半個江南西道的城池!

到時,他如此大功在握,那有關岳州區區幾萬百姓的小小過失,又算得了什麼?

勝仗本就是用尸骨堆出來的,用些微不起眼的百姓做代價,便可削弱卞軍至此,讓卞軍為待宰的病犬,得以最小的代價,最快的速度平定卞軍之——此中輕重得失,凡明智者,皆知道該怎麼選。

而他的姨母向來十分明智,如無這份明智,姨母走不到今日。

在此類事之上,李獻自認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的姨母最在意的從來只有結果輸贏——尤其是時下這等飄搖局面,結果二字在姨母心中,注定凌駕于一切之上。

此事之后,即便他李獻傳出惡名又如何?他立下如此功勛,所謂惡名又能奈他何?不過只會增添世人對他的畏懼而已。

惡名亦是威名,只有強者才會令人畏懼。

他忍耐了這樣久,聽了不知多落井下石的話,而今日便是他將這一切愚昧之言徹底踏碎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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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獻率大軍離營而去,滾滾馬蹄催著他的勢在必得之心。

李獻想象了無數種勝利的方式和局面,也再三探清了卞軍的形勢,但他唯獨掉了一件事——或者說,他低估了必死之人的恨意,以及它們有可能帶來的變故。

卞春梁從來不是坐以待斃之人,他也從不會消極悲觀地看待任何一場戰事。

并且,他十分清楚自優勢所在,正如他此前所言,他能走到今日,憑借得乃是人心二字。

這場瘟疫,奪下了他手中的刀,將此變作了煉獄。但卞春梁從這方煉獄中看到了熊熊火,并且認定這場煉獄大火,可助他鍛造出另一把利劍——

今次他便要用這把利劍,來劈開一條生路。

卞春梁點罷那不足五萬兵士,之前,佩甲登上了岳州城樓。

他無法帶著那些染疫的士兵突圍,但他并不打算將此稱之為拋棄——

此刻那些染疫的將領和士卒們就站在城樓下方,絕不安的氣息充斥四下。

但接下來,卞春梁之言,卻扭轉了這絕的氣氛。

卞春梁痛斥了朝廷大軍的卑鄙行徑,以及時下京師朝廷依舊不知悔改的自大冷

城樓下方的眾人眼中開始涌現出恨意。

卞春梁的聲音鏗鏘有力:“……天不亡暴政,焉有亡我卞軍之理!”

“爾等為萬民請命,只為求一個公道,何錯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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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朝廷不仁,豈會有今時局面!”

“朝廷無道,必不為天地所容!”

“……”

城樓下,開始響起無數應和之音,那些聲音激憤狠厲,帶著不甘與怨憤。

這些人當中,多是尋常百姓出,他們待朝廷本就十分不滿,此次這場人為的瘟疫,無疑讓他們的恨意再次攀升。

而卞春梁之言,則如一把火,將他們心底的恨意徹底點燃。大火瘋狂地燃燒著,無數個絕的靈魂在這無邊火海中扭曲變形。

“坐以待斃,乃是懦弱者所為!我等縱份低微,卻也不該如牲畜般,由他們一殺再殺!”

“還有力氣的,便拿起你們的刀,去親手討回想要的公道!”

“以牙還牙,以命償命,便是這世間最大的公道!”

卞春梁洪亮而沉重的聲音,帶著莫大決心:“我兒卞澄,將會與你們同往!”

城樓下方人群中,被一名士兵半攙扶著,站在最前方的那名青年,聞言倏地愣住,不可置信地仰著上方高大魁梧的父親。

他干裂結痂的囁嚅著:“父親……”

父親竟然連他也要舍下嗎?

他有心問,卻不敢。

他察覺到,后方的人群因為父親這句“無私”之言,而發出了更大的力量。

卞澄慌間,只見父親大步下了城樓,帶著護衛及他的幾個弟弟走向了他。

卞澄驀地跪下,聲叩首:“……父親!”

片刻,一雙有力的大手扶住他抖的雙肩。

卞澄形一僵,下意識地想要后退,唯恐將疫傳給父親。

但那道聲音卻道:“大郎,抬起頭來。”

卞澄抬首。

“這把劍,父親從未離……”半蹲的卞春梁解下佩劍,遞向長子:“今日父親便將它給你。”

卞澄拿雙手捧著接過,他想要父親這把劍很久了,仿佛有了這把劍,他便能和父親一樣勇猛,得到所有人的敬重和追隨。

但他從未想過,他會是在這樣的形下接過這把劍。

父親的手仍在重重地扶著他的肩,父親的聲音和手掌一樣有力:“今日,吾兒可帶上這把最鋒利的劍,率領你后最忠誠的士兵,去做他們最英勇的將軍,打一場屬于卞澄的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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