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池墨在坦白局時喝的酒並不算多。

隻是，眼睜睜看著裴聞檀牽著虞繚上樓，並且在小袁端著醒酒湯上去後，兩人就沒再下來。

他的心仿若被什麽刺痛了。

勉強維持住好男友的狀態，送沈茹筠回了房。

岑池墨轉頭去了客廳，自顧自喝了一瓶的酒。

借著酒意，他了鼻梁上蔓延開的青紫，再一次踏足三樓。

走廊上靜悄悄的。

岑池墨不想被人發現，一直等到直播間定時關閉才上來，站在虞繚房門前，又不免躊躇，擔憂虞繚是不是已經睡下了。

……躊躇。

岑池墨麵無表的想，他竟然也會對虞繚產生這樣的緒。

他們從小相伴長大，有著最稔的默契。

在岑夫人時不時的提點之下，虞繚知道自己了岑家的教養之恩，愈發真心實意的對他好。

岑池墨想找，從不用管虞繚是不是在睡覺，是不是在忙什麽。

隻要他一個電話和消息。

虞繚就會出現在他麵前。

“……”

岑池墨深吸口氣，抬手準備叩門。

第一下，門就開了。

麵對虞繚從來都是遊刃有餘的他，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生出了一點張。

連聲音都變得格外幹。

分外急切道，“繚繚，我錯了，你回來……”

房門慢騰騰打開，出裏麵的一片黑暗。

眉眼穠麗饜足的男人出現在門後。

黑襯衫還帶著幾分潤，趴趴在之上，領口鬆鬆垮垮解著兩個扣子，出大片冷白。

深深淺淺的緋紅吻痕，格外顯眼。

岑池墨猛地止住了話，死死盯著裴聞檀頸側的緋。

男人嗓音染著愉悅。

“岑先生，有什麽事嗎？”

“繚繚已經睡下了。”

尾音慢條斯理落下，還有未褪的幾分喑啞。

是那種，男人都聽得懂的饜足。

岑池墨牙齒咬得咯吱作響，雙目赤紅，視線艱難從那吻痕上挪開，又注意到了裴聞檀角的細小傷口。

像是齒尖撞出的。

心髒如同在烈焰上炙烤，疼痛難言。

岑池墨驀地抬腳就要往裏衝。

他不信。

他不信虞繚會選擇別人。

他要親自去問！

裴聞檀眼眸一沉，眼尾勾起凜冽冷意。

眼疾手快地揪住岑池墨的領，手臂發力，直接將人往外甩開。

岑池墨猝不及防，本積不起反抗的力量，隻能狼狽地踉蹌後退。

脊背撞上走廊的欄桿，因為緒劇烈翻湧，膛還在大幅度起伏著。

“岑先生。”

裴聞檀將門關上，往外走到廊燈線下，邊漾著漠然笑意。

散漫又矜貴。

“這是我的太太。”

“……”岑池墨紅著眼，“不是！”

“虞繚喜歡我，說了會站在我邊的，說不會離開我的！”

裴聞檀隻是淡淡睨著他，漫不經心攏了攏襯衫領口。

在親耳聽到虞繚的那句喜歡後。

他已經有了足夠的底氣。

此時看著岑池墨喪家之犬般狼狽掙紮的模樣，裴聞檀不不慢輕笑，嗓音慵懶。

“岑先生，容我提醒你一句。”

“虞繚是我的太太。”

男人眉梢輕挑，眸中沁出惡劣又嘲諷的笑意。

“你總是畏頭畏尾，想做個虛偽的君子，既舍不得那點兒好，又不敢得罪沈家，所以隻能將自己無能為力的憤怒與卑劣的後悔，化為利刃，刺向無辜的人。”

“隻因為，在你眼中，比你弱小。”

裴聞檀三言兩語破岑池墨苦苦維持的假麵，在對方紅到幾乎滴的眼眸注視下，短促笑了聲。

“既然這樣，欺怕的岑先生，又是什麽給了你勇氣，來冒犯我裴聞檀的太太，裴家未來的家主夫人？”

“……”

那個瞬間，岑池墨隻覺得自己從到外被冰冷利刃剜了一遍。

抖，卻連一聲反駁都說不出。

分明是清涼的暮春夜晚。

他卻如墜冰窟。

-

小雀在窗沿外蹦躂，翅膀剮蹭在玻璃上，發出撲棱棱的靜。

虞繚了眼睫，意識緩慢複蘇。

陷在的大床之中，慢吞吞的，將臉頰在枕上輕蹭了蹭。

沉沉睡了一夜。

有些幹。

虞繚下意識了下，舌尖到下，驟然傳來一細弱的刺痛。

讓立刻清醒起來。

……嗯？

虞繚睜開眼，烏瞳茫然，掃了一圈安安靜靜的房間。

記得昨晚是綜第一期的最後一天，坦白局、喝酒、醒酒湯、洗澡……

七八糟的思緒混在腦海中。

虞繚試圖複盤，腦海中猛地闖一幅畫麵。

燈明亮的淋浴間，水汽朦朧，細的水流打在男人結實的背上，四濺開來。

被錮在牆壁與灼熱的膛之間。

隻能引頸就戮，承無邊求。

“……”

虞繚猛地坐起。

掀開被子，匆匆進了衛生間。

洗漱臺的鏡子格外潔，分毫畢現地倒映出的一切。

嫣紅瓣不如昨晚那樣灼燙發腫。

隻是下帶著一點兒刺痛。

畢竟，兩人從生疏到稔的齒相接，難免留下磕。

耳廓泛著很淡的紅，圓潤小小的耳垂上，留了一圈不明顯的牙印。

虞繚：“……？！”

撐著洗漱臺，指尖都有些發。

站了好一會兒，終於理順了昨晚發生的一切。

酒後的記憶還是很清楚的。

最開始還有幾分清明，後來被暖風吹著，愈發迷糊，完全按照心意做事。

虞繚甚至想起了裴聞檀接的那個電話。

……裴蓁悄悄告的電話。

接著就是肆意汲取的。

低下頭，將發燙的臉埋進手心，心如擂鼓。

就……不知道親了多久，反正整個人都暈了。

裴聞檀才終於放開。

本就沒什麽力氣，這下更是連服都不了，最終還是裴聞檀幫著了下來。

雖然裴聞檀閉著眼睛。

也足夠克製，沒什麽地方。

但，那也是親手給了服。

虞繚用力了下臉，可紅意本褪不下去。

折回到床邊，將自己的手機拿起，顧不得去追究裴蓁告的事，先看了眼時間。

不算早。

但昨晚鬧了一通，應該也沒人會起很早。

虞繚抿了下，做了個決定。

-

裴聞檀一直都是力充沛的那種類型。

睡眠時間也不會影響神。

他一早起來，先慢悠悠去健房跑了一會兒的步。

賀酌打著哈欠進來找他，靠在另一臺跑步機上，困倦道，“你知不知道網絡上現在的輿論向？”

裴聞檀懶洋洋看了他一眼，隨口詢問，“什麽？”

賀酌：“昨晚的坦白局，你們上帶著領夾麥，說的話都錄進直播間了。”

“這個app上有條熱帖，就在分析你是不是暗虞繚，連你們倆高中時候的事都出來了。”

賀酌將手機屏幕轉給裴聞檀看，“你不用理一下？”

裴聞檀息均勻，搖了搖頭。

聲線極為平穩，“工作室會安排人正向引導，也有人盯著輿論，不會讓對不利的言論大肆出現。”

說著，裴聞檀又揚起角。

“而且，本來也是事實。”

賀酌也就是來提一，見裴聞檀心裏有算，正打算轉離開。

跑步機上的男人，像是覺得有些熱了，漫不經心扯了下領口。

賀酌：“？”

賀酌重新站了回去。

盯著那脖頸上的淺痕跡看了幾眼，眉頭擰著，言又止。

“你、你這……”

裴聞檀挑眉，“嗯？”

賀酌一臉正直，“你昨晚被蚊子咬了多口啊，早說，我還可以給你拿個花水。”

“……”

裴聞檀輕嗤，“滾。”

賀酌就是故意的。

他開玩笑完，又湊上前去，眉弄眼，“了？我可是你們的大功臣，結婚我得坐主桌啊。”

裴聞檀心很好，彎著眸，散漫應聲，“嗯，你上臺當司儀都行。”

提起了虞繚，裴聞檀也跑不下去了，幹脆摁了停止，從跑步機上下去。

“有食材嗎，我做個早飯。”

賀酌點頭，“有，不過不多，你看著搞……”

兩人並肩出了健房。

不遠，小袁急匆匆趕來，一臉懵。

“裴哥，”小袁指了指門口方向，“我剛看到，虞小姐拎著行李箱……跑了。”

跑了？

賀酌大驚失，立刻轉頭看向裴聞檀，“你沒做什麽犯法的事吧？”

裴聞檀：“……”

他輕嘖一聲，懶散道，“閉上你那張吐不出什麽好話的。”

賀酌費解，“你不張？”

裴聞檀淡然自若，“我為什麽要張。”

他不僅不張，還有些想笑。

跑了，說明昨晚的事至記得關鍵部分，或者全都記得。

估計是太害了，暫時沒想好怎麽麵對他。

不過，昨晚特意讓留了罪證在自己脖子上。

跑就跑唄。

裴聞檀想著，一邊往廚房走，一邊擼起袖子。

尾音悠悠然落下。

“等我把早餐準備好送去，應該也能冷靜點兒了。”

賀酌言又止。

你追逃，我們都是見證你們甜小把戲的其中一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