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安道;“你要明白,闖軍都是窮苦出,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
“他們的隊伍擴張太快,兵員素質參差不齊。”
“一群窮苦的漢子,忽然來到京城這片富裕地方。他們手里有刀,發現食酒、財寶,又如何能夠忍得住?”
“幾萬人城,李自的命令不可能這麼快傳達到每個人。”
“所謂手持利刃,殺心自起。面對擁有妻妾的老弱僚,哪怕闖軍對朝廷沒有仇恨,這種事也在所難免。”
“更何況,李自下令搜刮百,他們還管的了那許多!”
司徒豹點了點頭;“王爺說的極是。闖軍向來恨了朝廷,李自又急于得到糧餉補充軍隊,今晚注定是個悲慘之夜。”
李建安道;“咱們今天晚上一定要小心,千萬不可被牽連了。大伙一定要打起神,小心應對。”
“是!”眾人答應了。
李建安幾人回到油坊小院時,朱慈烺和太子妃已經睡下了。
李建安回到屋里,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哪怕是在屋里,李建安也能聽見遠傳來哭嚎聲、慘聲,像是有人到了慘烈刑罰。
好在油麻胡同附近沒有什麼況,一夜平安度過。
次日,司徒豹幾人天不亮就走了。
天亮之后,闖軍開始搜捕中下層吏。
北京城已經封閉,許多員無可逃,四下竄。他們中的很多人把財寶藏在親朋好友家,結果很多人被抓住,連累親朋好友都被抄家。
原本抄家的只是勛貴紳,到了第三天,闖軍的抄家對象向各衙門的吏員班頭傾斜,只要沾了“吏”兩個字,基本難逃抄家的命運
。
北京城白天沒有戒嚴,但是大街上行人很,商戶基本沒有開張的。只有一些投靠闖軍的領路人歡天喜地,帶領闖軍將士四下搜捕。
許多員被下人或者親友出賣,紛紛落網。
許多員寧可死,也不愿意供出自己的藏寶所在。
劉宗敏特意趕制了五百副夾,凡事不招供的吏,一律上刑!
夾不行,就上烙鐵!
烙鐵不行,就上刷!
一個個吏勛貴被打得不人形,許多人被折磨致死。
閣老大員魏藻德、方岳貢、丘瑜、陳演、李遇知等都被打殘,勛戚冉興讓、張國紀、徐允楨、張世澤等被折磨致死。
到了第四天,北京城里傳出了一個名頭,做“紅白雙煞”。“紅”指的是小紅狼,白指的是白旺。據說這兩個人拷打吏最為兇狠。
白旺喜歡吃人。有員想要匿財產,白旺就當著員的面撕咬他們的子。
比起白旺,最狠的還是小紅狼。據說有個員外郎不肯出財寶,小紅狼將其子剁碎了,著員外郎和他夫人把碎吃進肚子里。
那夫人當時就瘋了,員外郎不堪折磨,終于代藏寶所在。
達顯貴們藏寶的所在五花八門,有藏地窖的,有藏火炕的,有用金磚砌墻的,有藏茅房的。
竟然還有人把財
寶藏在水井里,藏在牲口肚子里,可以說是五花八門,花樣百出。
可是無論他們藏得多,面對殘酷的刑,絕大多數人還是不住的,最后都會老實代。
朋友出賣朋友,下人出賣家主,比比皆是。
…………
北京城東北一百多里外,通化縣三屯營。
山腳下,駐扎著一大片營地,轅門前有兩桿大旗;“山海關總兵;吳!”
這里是吳三桂的營盤。
李自還在居庸關阻的時候,崇禎皇帝就調遣吳三桂進京勤王。
然而,吳三桂以缺糧草為借口,拖著不發兵。
其實缺糧草,也并非全是借口——這一年多來,朝廷確實很給山海關糧草。
關寧軍中資匱乏,將士們逃亡嚴重。吳三桂不得不賣了一些馬匹,才能勉強度日。
李自攻破居庸關后,崇禎皇帝又派遣崔公公帶著圣旨和王永吉的書信來找吳三桂。
吳三桂被封為平西侯。
崇禎皇帝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懇請吳三桂速速帶兵關。
吳三桂無可奈何,搜集一些糧草,帶領兩萬五千軍士發兵北京。
一路之上,崔公公每天催促吳三桂快些趕路,吳三桂以各種借口拖延行軍。
從心深來說,吳三桂不想和李自刀兵相見。
李自號稱十萬銳,吳三桂覺得自己打不過他。哪怕打贏了,自己必然傷亡慘重。
關寧軍是
吳三桂的家底,他可不想打了。
吳三桂心里明白,朝廷已經拿不出錢糧再次養兵,自己哪怕碎骨,也撈不到什麼好。
朝初升,大地回暖,今天的天氣真不錯。
中軍大帳前,吳三桂剛剛吃完早飯,正要曬曬太、活活筋骨。
地面的積雪不厚,冬日的暖曬在上熱乎乎的。
吳三桂正在活,崔公公忽然帶著兩個小太監朝這邊跑過來。
吳三桂放好兵,笑呵呵迎過去。
崔公公怒氣沖沖,形還沒站定,已經大喝起來;“平西侯!這麼好的天氣,為什麼還不行軍?像你這樣拖延,什麼時候才能到北京!”
吳三桂笑道;“公公有所不知,如今我軍五萬兵馬,每日兩頓稀粥。將士們子骨虛弱,不能太勞累了,今日休息了。”
“你放屁!”崔公公氣得渾發抖,嚷起來;“昨日天,有些小風,你說將士們缺棉。今天天氣好了,暖高照,你又說將士們力不行。照你這樣說法,我們什麼時候能到北京?你是想等到城破之后,再去北京嘛!吳三桂,你是何居心?”
吳三桂沉下臉來;“你大呼小什麼!將士們吃的什麼,你也看見了。每天兩頓稀粥,誰有力氣趕路?馬草也不夠!如果不是我放開馬匹,去荒原里吃些雜草,馬匹都走不了!”
“你胡扯!”崔公公嚷著;“沒有糧草,更應該加速趕路!到了北京城,糧草都是充足的!不過一百多里,哪怕上兩天,也就趕到了!為何你就是拖著不走?我看你是居心叵測,圖謀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