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房東點點頭:“只要八字相合,一切好說。”
旁邊圍著的這幾個搶著要招租的男子,聽這管事這樣說,紛紛面不悅,沉聲道:“管事的,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幾個圍著你說了半天的價,你竟不聽,反而去和人家一個小丫頭搭訕,你莫不是被迷心竅了?”
管事的臉當即狠狠沉了下來,怒聲道:“什麼和小丫頭搭訕?上門來的都是貴客,我剛才的話是對你們說,也是在對說。”
管事的語氣十分暴躁:“你們幾個可給我聽好了,反正話我已經放這了,這生辰八字,你們要留就留,不留就走,本掌柜拿了你們的生辰八字,還要去青云寺找大師合八字,看看有沒有相沖,本掌柜可忙得很!”
這幾個求著租鋪子的一聽,紛紛沒了脾氣,連連又賠笑道:“我們留,自然要留。”
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去找筆墨紙硯,開始依次寫八字去了。
管事的又看向范靈枝,見范靈枝始終沒走,也是笑瞇瞇的,說道:“這位小姐,您可要留一個?”
范靈枝也笑,笑得甜滋滋的,眸卻深深:“自然要留。”
“只是,”范靈枝語氣輕飄飄的,“我事先先說好,我可拿不出那麼多銀子,我最多出到一年八百兩的租金。”
范靈枝看向管事,語氣淡漠:“再多,我也沒有。”
管事的還沒說話,旁邊這幾個男子已經臉都變了,一個個地對范靈枝冷嘲熱諷,嘲諷癩蛤蟆想吃金鋪子,簡直不知好歹。
范靈枝嘆道:“罷了,我也知道是我高攀了,打擾了。”扔下這句話,范靈枝轉又打算走人。
可誰知管事的又住,說話聲音有些沒有底氣:“我家老爺說了,最重要是八字合拍,租金確實沒那麼重要。”
管事的想了想:“罷了,你先留著。”
范靈枝點頭,這才走到柜臺邊,用左手寫了幾個字。
管事的吃了一驚:“姑娘竟是左撇子?”
范靈枝低笑:“是啊,我不識字,也是前不久才開始被府中的嬤嬤教認字,已經習慣用左手了。”
旁邊幾個男子一看范靈枝這幾個字寫得如此歪歪扭扭,當即對著小姑娘更鄙夷了,明里暗里嘲諷沒有教養,沒文化,竟也學著別人做生意。
范靈枝才不管別人怎麼說,寫完之后,扔下筆轉就走。
只是后的秀蘭慢了兩步,范靈枝回頭催:“秀蘭?”
秀蘭這才撿起柜臺上的一只耳環,有些赧然地跟著范靈枝離開了。
范靈枝帶著秀蘭回了張府,等用了晚膳,范靈枝又換了套暗的裳,只和張氏一人說要出門走走,便獨自離開了張府。
連一個的丫鬟都沒帶。
范靈枝看似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是附近的一條街都繞了兩圈,這才又了一家生意極好的轎行。
等再從轎行出來,已是坐在了一頂小轎子里被抬出來的。
從這轎行抬出來的轎子極多,任誰都分辨不出范靈枝到底是坐在了哪一頂轎子。
r> 自然,這般謹慎,也是為了防患于未然,鬼知道有沒有人在暗地里跟蹤。
范靈枝讓轎夫直奔江慶街的天和錢莊。
江慶街是整個京城最熱鬧的地塊之一,必然不可能沒有天和錢莊。
一炷香后,轎子已然停在了天和錢莊門口。
范靈枝下了轎子,隨著人流進了錢莊。很快就有個小二圍了上來,問是要取銀,還是要存銀。
范靈枝徑直從袖中掏出之前梁勉給自己的白玉印章,在小二面前晃了晃。
小二神一,接著,不等范靈枝說,這小二已十分上道得徑直將范靈枝請到了三樓的雅間。
下人們給范靈枝上了上好的銀針白毫,而范靈枝才剛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很快就有管事的進了門來,對著范靈枝拱手行禮,一邊恭敬道:“敢問貴客,可是要尋當家的?”
范靈枝對他微頷首:“正是,煩請通報。”
管事的更抱歉了:“說來真是不巧,當家的前兩日南下去了蘇杭,有些公務需要理,一時半刻怕是不會回來。”
這管事的長相儒雅,穿著上好的刺繡錦服,約莫三十歲上下,他道:“姑娘可是范姑娘?”
范靈枝有些意外:“你知道我?”
管事的道:“在下施予,乃是天和錢莊的二把手。當家的曾與在下說,曾將印章給了范姑娘。并代在下通知所有的天和錢莊,凡是有個拿著白玉印章前來的子,需滿足一切需求。”
施予道:“姑娘且放心,不管任何事,只要施某能做到的,定竭力而為。”
范靈枝笑道:“原來你就是施予。前幾年我讓手下來幫我存銀時,他曾向我提起過你。”
施予眼睛亮了亮,笑道:“施某惶恐。”
想了想,又忍不住慨:“前幾年的那位刀公子,倒是許久不曾再來了。”
范靈枝淡淡的:“是人非。”
施予垂下了腦袋,不敢再提。
范靈枝這才開始說正事:“天和錢莊眼線遍布全京,我需你幫我調查一件事。”
施予:“何事?”
范靈枝帶著施予走到窗邊,指了指斜對面的那條街道上的一個店鋪:“看到了嗎?那個鋪子如今正在招租,我需要你調查清楚,那鋪子到底是屬于誰的。”
范靈枝看向他,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正,看上去老極了:“包括前租客為何不租了,如今他又在什麼地方,也一并查一查。”
施予連忙點頭應是。
說完正事,范靈枝又笑了起來,又變了俏的小姑娘,似乎方才的老只是他的幻覺。
范靈枝又和施予閑聊了幾句,這才離開了。
而等范靈枝離開后,施予不由搖頭,覺得有些失。——天和錢莊這般大的人脈網,幾乎鋪遍了全大周,如今竟然被這小丫頭用來調查這種蒜皮的小事。
罷了,他心中暗地想著,到底是個小丫頭,且還是個家道中落的小丫頭,總不能奢求格局有多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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