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瓏未說完的話全都卡在了嚨里。
不甘心得轉頭去,看著范靈枝倚靠在溫惜昭的懷里,一副無骨的狐樣子,如此不知恥,放浪形骸。
又想起當時太后對自己說過的話來:
“瓏兒,你好好表現,努力爭取到圣上的寵,哀家自會給你做主,讓你和范靈枝一起做平妻。”
“從此你就和范靈枝一樣,都是大齊的皇后。”
這些話,在每個日日夜夜總是會不斷跑的夢中,就像是惡魘,擺不掉,時時刻刻提醒著,曾經是距離后位一步之遙的人。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竟被趕出了皇宮,好不容易舟車勞頓回到歷州后,卻又被父親好一頓毒罵,仿佛搞砸這一切的都是因為自己。
父親太過生氣了,堂堂一介貴竟了皇宮出來的棄婦,了尚家的污點。
父親再也懶得理,本不愿意在這樣的棄子上憑白浪費時間,便只隨意將許配給了一個徒有金銀臭錢的四十歲鰥夫。
出嫁當天,不知流了多的淚。本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嫁給一個跟父親差不多年紀的男人。
明明還是清白之,可卻被那般折磨……
而造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因為范靈枝!
就是范靈枝那個妖后,才讓變了如今這般的下場!
尚瓏越是回想著自己的苦難,對范靈枝的恨意就更深一分。掩在自己袖下的雙手握拳,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傾瀉自己心頭的恨意。
大抵是見尚瓏依舊癡癡得著溫惜昭和范靈枝的背影,側的嬤嬤忍不住涼笑著提點道:“夫人,那般的貴人,豈是您可以肖想的?您如今已嫁了王府,便別再想些有的沒的了,還是老老實實努力侍奉老爺,努力懷上嫡子,才是眼前的當務之急啊。”
這嬤嬤乃是王府后宅的老嬤嬤,王家乃是歷州第一富商,因此后宅嬤嬤的見識,也多多比之平常的商賈之家有見識些。
這位新夫人乃是被宮中驅逐出來的,不過是個棄婦罷了。
可夫人卻總是擺出一副高傲的樣子,仿佛過宮,服侍過皇上,就是見過世面,就是高人一等。
這般不上道的樣子,其實讓嬤嬤很不喜。
再加上方才一向自詡高貴的新夫人,竟會對方才那個男子如此恭敬,一副癡的模樣……再加上這段時日圣上便在附近邊關駕親征,因此也不難推斷出方才那男子的真正份。
——應該就是當今的天子爺啊!
嬤嬤心中了然,可天子爺早就自顧走了,因此們這些草民,也就全當不知道也就罷了。
想及此,嬤嬤愈是冷諷出聲:“夫人您嫁王府都已半年了,肚子卻依舊沒有靜,如今竟還這般瞧著別的男子看,您這副樣子,可曾將老爺放在眼里?!”
尚瓏回過神來,這嬤嬤說的話簡直是在給尚瓏心底的恨意火上澆油,當即冷冷得看著嬤嬤
,恨恨道:“主子的事,還需你一個下人來心嗎?”
嬤嬤依舊寵辱不驚,似笑非笑:“若是當真能不用老心,那真是最好的了。”
嬤嬤繼續輕飄飄地說著,眼神更是滿含嘲弄:“就怕夫人您一直懷不上子嗣,老爺豈不是又得繼續納妾?”
尚瓏被嬤嬤的話堵得說不出話來,咬牙關惡狠狠得看著,許久,才冷哼一聲,繼續大步朝著前頭走去。
等溫惜昭和范靈枝走天如心酒樓之后,尚瓏帶著下人們則是直接走向了藍水河邊,等起了人。
河邊的風有些大,此時正是初夏,涼颼颼的風吹來,倒也正好。
可誰知這一等就等了一個時辰,才見到藍水河的河面上遠緩緩駛來了一艘致的船。
等開得近了,還能聽到船上傳來一陣陣的竹聲。
很快的,這艘船在尚瓏所在的位置停了下來,然后從船上緩緩下來了三五個人。
站在最中間的乃是一個俊俏的公子哥,長著一雙風的勾人眼,氣質很是風流,而站在這位公子哥兩旁的,正是歷州知府,也就是尚瓏的父親尚和;以及尚瓏的夫君,王化。
王化乃是歷州首富,如今四十三歲的年紀,比尚瓏的父親也就年小個三歲。
四十多歲的老男人,王化頭發都已經約開始冒白。早年喪妻,并未再娶,倒是后宅抬了七八個鶯鶯燕燕的小妾。
王化跟尚和其實是對好兄弟,畢竟商勾結,利字當頭。
兩人有點狼狽為的意思,常常一起點同一個姑娘,玩三人行。
王化在聽說尚瓏丫頭被宮里頭趕出來之后,當即笑瞇瞇的表示愿意迎娶尚瓏小丫頭做老婆,畢竟是從小看長大的,實在是不忍心看變棄婦。
然后又順手把歷州城范圍販賣鹽所得的三利潤讓給了尚和,權當作是迎娶小丫頭的聘禮。
整個歷州城,只有王化擁有賣鹽的牌子,而所有百姓頓頓都離不開鹽,用腳指頭想,也該知道是三賣鹽所得的利潤,都已是一筆暴利巨款。
于是這門婚事,就這麼了。
尚瓏再哭再鬧,尚和就把起來個幾天,也就老實了。
而眼下,除了尚和、風流公子哥、以及王化之外,還有幾個穿著暴的子,站在他們邊。
總之,整個場子都彌漫著一靡的氣息。
尚瓏心中又涌起一反胃來,可面上卻不顯,只淡漠得行禮,然后喚道:“父親,夫君。”
尚和在邊上看著呢,王化這老男人就覺得很刺激,故意對尚瓏迎了上去,將摟在了懷中,無比親昵:“夫人可是久等了?”
王化笑瞇瞇的:“我與你父親談些要事,這才耽誤了功夫。夫人可莫要生為夫的氣。”
尚瓏心:上輩子殺人,這輩子還債!
尚瓏強忍吐意,努力出一個笑來:“無妨,夫君正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