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對后土祖巫即將施展的手段，帝江祖巫很了解。

“我倒不是擔心吳淵是否隕落。”

“我是擔心天帝。”后土祖巫緩緩道。

“天帝？”帝江祖巫一愣。

“他已初步執掌原劍，距離沖出毀滅之域，還遠嗎？”后土祖巫輕輕閉上眼：“我們都很清楚，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沒錯！”

“吳淵復蘇歸來，會很快……我只是擔心，就是這一段時間，天帝，或許便能突破了。”

突破？帝江祖巫眼皮一跳。

“可即便吳淵被你救下來，就能擋住突破后的天帝？”帝江祖巫搖頭。

“他才修煉多久？還在不斷長。”后土祖巫忽然一笑：“他的突破可能，總歸比我要大，不是嗎？”

帝江祖巫徹底沉默了。

“況且。”

后土祖巫聲音幽幽：“我自創出六道回，便再難進步，回……我超越回，但自此之后，卻再未悟生死回。”

“或許，生死間走一回，待復蘇歸來，能夠讓我有所。”

帝江祖巫沉默，他知道，這話只是后土安自己的。

若隕落一次，復蘇歸來就能令實力大增。

那麼，像那些普通至圣，一次次死去復蘇，早就修煉至圣巔峰乃至至圣圓滿層次。

……

毀滅之域，雷霆之海邊緣地帶。

嗖！嗖！嗖！

吳淵在飛速逃竄，煉本尊和源皆巍峨上億里，揮兵，在瘋狂抵擋著。

而天帝持劍，風輕云淡，一直在追殺吳淵。

每一劍，都是浩浩，沒有毫取巧。

直接轟殺。

每一劍，速度都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讓吳淵避無可避，被迫正面抵擋。

每一劍，威能都大的恐怖，能將吳淵的兩大戰都直接轟飛很遠。

幸好！

每刺出一劍，天帝似乎都要重新調整自己的氣息，然后才能再度出手。

這才給了吳淵息之機。

要知道，現在的吳淵，位于龍山宇宙中的永恒界一直在瘋狂運轉，竭盡全力過虛空通道，修復著永恒之心的一道道裂痕。

只是，裂痕出現的速度，已遠遠超越恢復的速度。

“擋不住了。”

在手了上千次后，即便吳淵煉本尊一次次主分擔，他的源也終于扛不住了。

嘩！

又一道令人心的劍襲來，玄妙無盡，再度轟殺來。

“擋。”吳淵煉本尊揮戰刀，卻被這一劍轟飛，劍余波沖擊到了不遠源的上。

“嗡~”

吳淵源再也承不住，那滿是裂痕的永恒之心，轟然破碎開來，眼神變得黯然，生命氣息也在急劇衰減。

源，死！

“收。”吳淵心念一，便將源留下的諸多法寶，盡皆收起了。

自就真圣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源隕落。

“淵圣，你只剩本尊。”天帝聲音淡漠：“這里離沖出毀滅之域，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你堅持不到那時候的。”

“若你自裁，我允許鳴劍至圣離去。”

嘩！

吳淵眼神冰冷，只是以刀回應天帝的話，隨即而來的，便是威勢更可怕的劍。

“源死了。”

“淵圣的本尊，又能堅持多久？”

“一個月？兩個月？”過神虛境觀戰的仙庭至圣們，都在彼此流著。

天帝的強大，已毋庸置疑。

只是，想要快速殺死吳淵本尊，似乎也做不到，但這些至圣都認定，最多三五個月，縱然吳淵本尊質防逆天，也必死無疑。

一個月！

三個月！

九個月！

兩年！

吳淵和天帝的這一場大戰，在吳淵源隕落后，超乎想象的持久。

天帝手持原劍，一次次攻擊，雖令吳淵煉本尊不斷創，不斷消耗。

但是。

他也奇跡般的一次次扛了下來，生命氣息的衰弱程度，微不可查。

“兩年！”

“每一天，天帝都要施展上千次原劍攻擊，加起來都數百萬次攻擊了吧，竟然還未曾擊殺淵圣？”

“這種生機！”

“不可思議，這就是域海第一防？”

“玄黃道寶，當真無可匹敵，不死之。”那群仙庭至圣們都是目瞪口呆。

他們卻不知。

吳淵煉本尊多了造化源甲和絕滅刀，的確是令他有了質變。

絕滅刀，能夠抵消原劍更多的沖擊。

造化源甲，能夠卸去過絕滅刀后的絕大部分沖擊。

最關鍵的是，足夠長的時間，令吳淵的永恒界源源不斷恢復，也大幅減緩了傷勢積累。

若沒有永恒界不斷恢復，這麼長時間廝殺，一次次傷勢積累，吳淵煉本尊早就隕落了。

“撐住！”

“天帝，也很吃力。”吳淵在咬牙，拼命支撐著：“他的攻擊頻率，和兩年前相比，已經下降了約莫三。”

很顯然。

一次次催發原劍攻擊，對天帝也是巨大負擔。

此刻，吳淵煉本尊永恒之心上，已遍布無數細微裂痕，就仿佛隨時要破碎一樣。

不過，還未出現致命傷害，還沒有那種無法彌補的裂痕，便說明吳淵能扛很久。

“還能撐？”

“巖陀，即便掌控一座宇宙，恢復速度，恐怕都不及淵圣吧。”天帝也略吃驚。

他以巖陀大帝為例來推演吳淵。

在他預想中，追殺一年，應該足夠將吳淵給擊殺。

但雙方廝殺兩年，吳淵竟還能支撐。

“不過，已很重的傷。”天帝心中掠過諸多念頭：“我的神魄心力、法力消耗也都很大，這樣廝殺下去……后土，正在不斷趕來。”

天帝已知到，后土祖巫正不斷沖來。

“殺！”

“擊殺他，我才能心無旁騖，全力以赴踏出最后一步。”天帝做出決定：“況且，一次次鋒，淵圣一次次施展刀法，也令我益良多。”

兩大絕世強者的拼大戰。

一個想活！

一個想擊殺對方。

他們在瘋狂戰斗中，竭力汲取著對方絕學中的悟。

戰斗，才是最好的老師。

無論是吳淵還是天帝，都是原初以來，所誕生出的最驚艷天才之一，他們都已達到瓶頸。

過去，他們即便有諸多機緣，都得到過不至尊絕學，但從未遭遇過這樣強大的對手。

這一戰。

對他們兩人來說，都是難得的機會。

……“殺！”“殺！”吳淵的刀法威能，在戰斗之中甚至在不斷提升著。

即便提升的很緩慢，但依舊在提升，這一戰帶來的收獲，比他潛修十億年還要大。

中，吳淵已見到了踏出己道第四步的門。

只是。

不過去。

“積累，我的積累還不夠。”吳淵心中已徹底明悟：“只要我將十條大道盡皆悟，盡皆融己道奧妙，便注定突破。”

前路，就在那里。

十條大道，包容一切法則，在過去數十億年，吳淵一直在參悟，像所有上位法則他都盡皆悟了，只差融合了。

許多大道他都參悟到較高層次。

只是，想在極短時間，將所有大道悟并融合？那也無異于癡人說夢。

所以。

吳淵的刀法威能雖在不斷提升，卻一直沒能質變！

只是，天帝的劍法，同樣越來越恐怖，那毀滅氣息，愈發純粹無瑕。

湮滅法力！

湮滅意志！

乃至有著湮滅神魄本源的趨勢。

就這樣。

雙方大戰持續，一直持續到了三年零九個月，都已殺死亡黑霧中。

“轟隆隆~”無窮盡的黑霧不斷湮滅，本影響不到吳淵他們的戰斗。

“永恒之心，快要破滅了。”吳淵已走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

他那堅韌無比的永恒之心上，已有數道目驚人的大裂痕。

就仿佛大地上的裂谷般。

“終于，快結束了。”天帝氣息雖略有變化，但依舊保持著巔峰：“淵圣，你的實力，是我所遭遇過對手中最強的。”

他很佩服吳淵。

而對待對手最大的尊重，就是——殺死對方！

忽然。

“轟！”一無形波掠過幽暗虛空。

跟著，六道巨大憑空出現在了吳淵頭頂。

每一道，都似真似幻，仿佛不存在這方時空維度，卻又散發著無形波，制著整片時空，令這方時空的數位至圣，心中都一。

“六道回？后土祖巫？”吳淵不由抬頭去。

他能覺到，這六道很特殊，和過去所見的每一次都不相同。

很特殊。

給吳淵的覺，也很恐怖，冥冥之中，帶來了一種致命。

吳淵有預，若已重傷的煉本尊到六道攻擊，必死無疑。

“這？”極遠虛空中的南帝君吃驚著這一幕，他的心了。

這憑空誕生的六道，帶著無盡肅殺和毀滅之。

“那是？”

“后土祖巫？”

“不是還要好幾年才能趕到嗎？”仙庭境中的一群至圣都錯愕。

他們過神虛境觀戰，應不到準確氣息，不知這的恐怖。

他們只是奇怪，為何后土祖巫會這麼快趕來。

……“回祭滅！”

“后土。”巫庭境中，帝江祖巫盯著幕，眼眸中帶著一傷。

“希，吳淵，你別讓后土失吧。”

……

“六道回？”

“后土？超越時空的一擊？”天帝手持原劍，腳下金無盡。

他平靜著吳淵頭頂的六道。

他同樣到那一致命威脅，最關鍵的是，他竟然失去了對后土祖巫的應。

就仿佛。

上一瞬，后土祖巫真消失，下一瞬六道便直接襲殺來了。

“六道祭！”

“回滅！”

“生死劫！”一浩大無形的波，帶著決絕，更帶著一瘋狂，六道綻放無盡芒，氣息剎那間籠罩了整個時空。

“這？后土祖巫？”吳淵終于應到了，臉大變，忍不住低吼道：“不！”

呼！

六道，已融匯化為一道近乎明的流，超越時空般，瞬間了天帝額頭中。

幾乎同時。

“吳淵，走！”是后土祖巫的聲音，也是留給吳淵最后的一道聲響。

任憑吳淵再如何呼喚，再沒有回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