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慢慢做得好,盤了個小店,然后又盤了個大店,沒讓我為銀錢煩心過一回,但因我與郭家那邊沒了怎麼聯系,后來族學不能去了,學政也不舉薦我,便說讀書不是唯一的出路,可以賺很多的銀子,以后的生活一定沒有憂煩。”
“就這樣,錯過了自己的婚期,你一直愧疚。”
郭先生苦笑,“怎能不愧疚?我本是郭家子,卻要讓來養著,后來我名氣打出去了,總想著做一番事業,想讓這國家海晏河清,為民解憂,先帝當年命人找到我,沒想卻是扶持這麼個窩囊廢,幸好跟了殿下,也算是完了我的志愿。”
敏先生給他倒茶,“你很好,沒選擇場鋪自己的前程,反而跟著殿下出謀獻策,最后還來到北州,可知,你與我一樣,都是沒有的。”
郭先生笑了笑,“當不一定好,咱們這樣自由自在,也可一展抱負,為國為民。”
敏先生微微頜首,“是的,有了,要衡量的事就多了,慢慢就會喪失本心……嗯,對了,你那個父親和方姨娘后來怎麼樣了?”
郭先生神平靜地道:“我十八歲那年,二姨的生意已經做得很好,可依舊很拼,我問要做多銀子做什麼?如今過日子已經是綽綽有余了。”
“銀子哪里有嫌多的?”敏先生接了話,又問:“那是怎麼說的?”
“也是像你這樣說的,但多說了一句,說原來有些東西是很貴的,所以要努力地賺錢,說完這句話大概一年多吧,郭家進了賊人,也是大晚上的,十幾個黑人拿著錘子和武闖,一通砸,砸完之后,還砸了兩顆腦袋,聽聞說那兩顆腦袋的腦漿都被炸出來了,流了一床一地,府依舊是抓不到人。”
敏先生明白了。
被砸的那兩顆腦袋,自然是郭先生父親與那我方姨娘的,出手的人是二姨。
說很貴的東西,大概就是買兇,拼命地賺錢,要為大姐報仇。
大概,外祖父治死了人,也是他父親和方姨娘的手筆。
那個家散了,能為郭先生做主的人都死了,他們做過的事,才能被抹去。
可惜,誰能想到一個撿回來養的丫頭,會舍棄自己的婚事,舍棄自己的人生,立志報了這個仇。
又怪不得郭先生總想讓他娶了二姨,他覺得虧錢二姨太多了。
這真是一個悲傷又勵志的故事。
“你年便謀略過人,當時你就沒想過幫你母親復仇嗎?”敏先生問道。
“怎不想?”郭先生苦笑,“只是我當時并不知道二姨的打算,我只想著等賺夠了銀子,嫁得遠遠的,我再展開復仇計劃,計劃沒有萬全的,我怕一旦失敗會連累,殊不知早就已經想在我前頭去。”
敏先生對二姨由衷敬佩,“我們以茶代酒,敬二姨一杯,今年我們也是要回京的,如果你二姨恰好在京城,記得介紹我們認識,但不是那種相看的介紹,只是很高興認識這位朋友。”
郭先生與他杯,“好!”
敏先生是真有心結這位二姨了,這位二姨真是個了不起的人。
當然,其中有許多細節,郭先生沒跟他說的,連是不是二姨復仇,都沒有明確地說。
他知道郭先生對自己的信任不亞于對殿下的信任,但是他在說二姨復仇這件事上,還是保留了,可見二姨在他心里的分量有多重。
“怎麼忽然跟我說以前的事?”敏先生問道。
“沒原因,就是這個時候想說說。”郭先生子后仰,頭枕在背椅頂上,“或許,還是希你為我的二姨夫,我這些年見過很多人,我覺得只有你值得我二姨托付終。”
“打住吧,我只想朋友。”敏先生對于親,始終是興趣缺缺,“倒是你,想沒想過找個媳婦?”
“不想,人心變起來很可怕,一個人好。”郭先生展了展手臂,“不喝了,喝一肚子水。”
郭先生出去了,留下敏先生一個人慢慢地飲著茶。
原來,老郭時是這樣的,怪不得他沒走科舉路線,而是府當謀士,那樣大的名氣,其實不走科舉路線,他也可以當。
這個人,還是有些不屑于場上的某些東西的,他投個明主,如今一樣是可以展心中抱負。
最難能可貴的是他經歷過那樣的事,心思還這麼純正。
有些人就是那樣善良,不管經歷了什麼,始終保持心底最純真的部分。
謀詭計郭先生會玩不來嗎?那肯定不是的。
二姨會不知道他的本事嗎?當然二姨是最清楚他的,知道他日后有能力報仇。
但是,二姨出手了,不讓他手里沾染半點腥,因為他出手是弒父,為世不容。
敏先生唏噓了一番之后,又忽然想到為什麼郭先生要把這件事告訴他?
這件事,說大可以很大,如果有一天他們反目仇,這是一個強而有力的把柄,稍稍運作可以把他和二姨置于死地。
老郭這麼信他?他如果不拿出點跟老郭心心,顯得不夠意思啊。
但要說,他著實是沒有拿得出手的,思來想去,要不給他漲點年俸?
給老郭,一點都不心疼了。
暗疾和辛夷去把那三個孩子接回了將軍府。
三個孩子畏畏,忐忑不安,暗疾給他們抓了一把糖,他們也不敢接。
生活給這三個孩子太多的苦難,他們還不敢相信自己會走好運,他們只知道自己被賣了。
辛夷蹲下來,也把手中的糖果遞過去,用覺得很溫的眼神看著他們。
謝長程沒接糖果,卻問道:“我能做很多活兒,但是我兩個妹妹還不是很會,如果們做錯了,請不要打們可以嗎?”
辛夷搖頭,指著暗疾對他們三個說:“這個,是你們的爹,新爹,而我是你們的娘,新娘……嗯,新娘也不對,是新母親,以后你們三個就是我們的孩子。”
對謝長程說:“你改了名字,謝長程,敏先生給你起的名字,自然是希你前程長遠,志向高大。”
又對兩個孩說:“你謝如宛,你謝如蘭,你們兩個是我的兒。”
沒手接們,只是又站了起來,和暗疾站在一起,對三個孩子來說,他們顯得很高大。尒説書網
“有我們一天,就沒人敢欺負你們,從今往后,我們一家五口,會過幸福的日子。”
三個孩子垂著頭,都不敢相信的話。
辛夷想起總司的話,說還不會當母親,會,當母親就首先不能有事沒事沖他們吼,所以,繼續溫地說:“現在,帶你們去看看你們的房間,接下來要給你們做新裳。”
暗疾問了一句,“你們了嗎?”
這一次,他們三個同時點頭,抬起的眸看著暗疾。
“走,帶你們下館子去。”暗疾牽起長子的手,牽起的那一刻,暗疾心里有異樣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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