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寧了他的臉，沒再提這事，換了話題道：“阿原，你的臉變糙了，不像以前的了。”

裴原道：“糙石頭也不會抹你那香膏，死了心吧。”

寶寧搡他一下，不悅道：“我的東西金貴著呢，你以為你是誰，想抹我就給你抹了？”

裴原笑起來。

過不多久，晚膳了，他們好好地吃了頓飯，梳洗后上床相擁而眠，睡得正酣時，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裴原皺著眉穿下地，推開門，對上陳珈焦急的眼：“王爺，代縣那邊傳來戰報，說有大批匈奴軍隊趁著暴雪和夜急行軍，要包圍代縣，現在距代縣已經不足百里了！”

裴原臉大變。

……

與此同時，代縣的守將宿維的桌上，多了一封邊境暗探傳來的“報”。

第153章 計謀

半月前，石羊關的戰火燒起, 代縣派遣了五萬兵馬奔赴, 如今城守兵只余七萬。

宿維早裴原三個時辰收到前線傳來的消息, 立刻召集所有副校尉商議對策, 晚飯沒來得及用，一直熬到夜半三更仍舊水米未進。

宿維吃不下去, 因為他收到的消息是, 匈奴左賢王淳于欒率領十三萬大軍奔赴代縣，來勢洶洶, 準備趁代縣防守空虛時一網打盡。

有將勸宿維立刻出城迎敵，與淳于欒大軍對壘而戰，激昂道：“將軍，依末將所見, 我們應該主出擊！如今天氣嚴寒, 暴雪肆，淳于欒的兵馬一路南下, 必定已經人困馬乏, 缺寒, 正是薄弱時候。他們雖人數眾多，但如同脆弱的窗紙般, 一即破。我們人, 但士兵個個神抖擻，力充沛。而且，淳于欒向來以傲慢自大聞名, 他肯定料不到我們敢出城相迎，我們便殺他個措手不及，就算打不退敵人，也能大殺他的威風，挫挫他的銳氣！”

宿維覺他說得有點道理，但還是猶豫，思忖半晌，搖頭道：“如今石羊關激戰正酣，我們是最靠近石羊關的重鎮，絕對不能有失。你所說的戰法固然爽快，卻是不妥。可曾想過，若我們放開了手腳去與淳于欒拼死一搏，城中必然會更加空虛，若淳于欒事先有所準備，分撥兵士從我們后方襲擊，豈不是輕而易舉就攻破了城池？到時我們該何去何從。”

那副不贊同道：“將軍未免將敵人想得太過聰慧，這樣畏手畏腳，仗還怎麼打？”

“你年輕，固然有勇猛之，但魯莽太過。”宿維的謀士戴增站起道，“屬下認為將軍所言甚是。我們現在不求破敵，但求穩妥。以七萬敵十三萬，這樣懸殊的兵力差距，即便戰神如項籍死而復生，要沖破重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宿維點了點頭，他也是如此作想的。

戴增見宿維點頭，更加積極地勸說：“將軍，咱們萬萬不可開城門迎敵，留在城才是安全。我們的城墻高聳厚實，防守所用的長矛庫存充裕，抵擋上十天半個月絕不是問題。況且濟北王所駐守的縣距離我們這里并不遠，他的駐地兵馬實力雄厚，到時等濟北王發兵支援，從后方斷了那淳于欒的退路，我們再打開城門沖殺出去，破他的十三萬大軍定不廢吹灰之力！”

“軍師，您的打法過于保守了！”宿維的副將仍舊不支持，“明明有很大打贏的可能，怎麼可以在城，這和頭烏有什麼區別？何況代縣不是座孤城，代縣周圍還有三個小鎮，幾十萬百姓，咱們退避不戰，那些匈奴兵去襲擾他們該怎麼辦？”

戴增道：“如今景況，守住代縣的兵力才是重要的，輕重緩急要分清，不可冒險。”

副不悅，還再言，被宿維打斷：“不必再議了，就按著軍師說的做。”

副只好怏怏地閉上，不不愿地領命而去。

……

代縣城外三十里的一片寬敞平原上，淳于欒的兵馬正在清掃地上的積雪，安營扎寨。

軍帳多如繁星，一眼不到邊際。運送輜重的馬車浩浩，個個滿載，車在雪地里下深深的痕跡。到了傍晚做飯的時間，士兵們燃起灶火，十步一灶，炊煙裊裊盤旋上升，幾乎遮天蔽日。

若不進駐地之，沒人會看得出來，那些帳篷里大半都是空的，馬車里載的是石頭，灶上的鍋里煮的只是融化的雪水。

區區兩萬人馬，造出了十萬大軍的聲勢。

淳于欒興致盎然地坐在中軍帳中喝酒，他的心腹查爾瓜開簾子進來，笑著道：“大人，您猜的果然沒錯，代縣的城門閉，守將宿維被蒙騙了過去，怕得要死。我讓人在底下大聲挑釁，他也連聲都不敢吭。”

淳于欒道：“多讓人去挑釁。咱們的氣焰越囂張，他就越覺得咱們勢力可怖，以后的計劃才好進行。”

查爾瓜點頭應下，又道：“已經派人去襲代縣附近的三個小城池，料想濟北王那邊應該已經收到了消息。”

“真是要好好謝裴霄大人。”淳于欒放下酒盞，笑道，“若不是他傾力相助，我真是難以想出這樣的好計策，更不會知道宿維的弱點，想不到去賄賂戴增。”

查爾瓜問：“大人，咱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等著。”淳于欒道，“咱們虛張聲勢的技倆，瞞得過宿維，是因為他老了，原先還是個文臣，生溫吞保守。但濟北王不一樣，他武將出，更蠻橫，也機警，很快就會反應過來咱們的騙。到那時候，他定會出兵來攻。等他離開縣，咱們趁機再去攻打縣，濟北王意識到中計，會反兵去救。咱們在路上設伏，截殺他！濟北王一死，縣群龍無首，破城如同探囊取。縣一破，咱們再去攻代縣，也是水到渠。整個燕北，三分之二都會落我們的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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