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會兒，裴原往后仰一些，和寶寧拉開距離，手去肚子：“給我，我聽劉嬤嬤說好像又長大了點，我看看我們家小東西到底長到多大了。”

“不到孩子的，剛吃了只燒鴨，孩子被埋在燒鴨底下了。”寶寧握著他的手去，“是長大了點，但不是孩子，長的都是，你看，都掐得起來了。”

裴原順著了把，驚訝道：“是真的，胖這麼多？”

寶寧不高興地推開他：“我是為你生孩子才這樣的，我說自己胖了，那是我自謙，你怎麼可以說我胖？”

“是我錯了。”裴原從善如流地答應，又笑道，“剛吃了燒鴨，待會還要喝骨湯，養你可真不容易，吃些，要養不起了。”

寶寧玩笑道：“那我就更得多吃些了，省得哪天你變窮了，真的養不起我，怎麼辦？”

裴原故作生氣地掐的兩頰：“能不能說些好聽的？”

寶寧嬉笑著撲到他懷里：“行，行，說好聽的，說裴原是天下第一男子。”

裴原挑眉道：“本就是。”

正笑著，傳來叩門的聲音。溫被打斷，裴原心生不快，皺眉回頭道：“進來。”

劉嬤嬤推門進來，遞來封信：“剛剛門房送來的，說是個姑娘，穿得破破爛爛，多長時間沒洗過似的，稱自己阿丑，要將信給您。門房留稍等一會，但又來了個人找，不知說了些什麼，大概是誰的病好像有起了，眼睛復明了什麼的。那姑娘一跳跳了多高，沒再等，跟那人跑了。”

寶寧遲疑道：“不會是那日再豆腐攤遇見的姑娘吧？聽這描述倒是很像的，但是不是腳不好嗎，怎麼能跳那麼高？”

催裴原：“打開信看看吧。”

裴原打開，讀了幾行后，臉驟然凝重起來，不敢相信似的，又反復讀幾遍。

寶寧焦急問：“出什麼事兒了？”

“有大哥的線索了。”

寶寧驚喜問：“真的？”

“不知真假，還要核驗。”裴原站起，拎了件裳匆匆往外走，邊道，“我晚些回來，你早點睡，別等我。”

第151章 離間

魏濛已經睡下，被人喊起來, 草草梳了個發就奔去書房。

他第一反應便是石羊關那邊戰事出了岔子, 進門便問：“吃敗仗了？”

裴原不發一語, 將信丟給他, 魏濛的神先是張，漸漸放松, 轉為不可置信的樣子：“這是真的？”

信上是歪歪扭扭的字跡, 宛如鬼畫符一般，許多字都認不出是什麼, 勉強看出大意，是以大皇子裴澈邊護衛的口吻所述。簡要說了裴澈被劫獄后的經歷，最后說裴澈如今景況不好，他們寨中有上百個兄弟, 但錢糧幾乎殆盡, 需要他們的援助。信的最后說，如果他們愿意相助, 可去往齊連山的西北角, 那有一棵高約三丈的松樹, 會有人等候。

裴原問：“你覺得呢？”

魏濛將信又瀏覽一遍，視線停在落款上, 讀出來：“阿丑？”

裴原和他對視一眼, 想到了同一件事：“樂徐離開那天，咱們的人跟著他，回來時是怎麼說的？是不是說樂徐連夜前往了齊連山, 山腳有一個子率人等候他，那子個子不高，容貌也不出眾。跟隨的人覺著這子奇怪，還特意畫了幅像，畫像放在了哪里？”

魏濛上前一步打開東側柜子的屜，拿出一副卷軸來，刷的抖開。

這幅像裴原早先就見過，那時他并沒在意，更沒有與再豆腐店遇見的那瘸姑娘聯系在一起。但現在仔細觀察，忽然便覺得極為微妙，像極了。這兩者或許真的是一個人，那畫像上的子就是阿丑！

如此一來就全都對上了。裴澈重傷，樂徐前去救治，阿丑迎接。阿丑或許就是從樂徐口中得知他已經回來燕北，了想求援的念頭，但又怕他不愿，所以在小店加以試探。

斟酌考慮后，在今晚送來了這封信。

沒等他出來便匆匆離去，許是因著得到了裴澈好轉的消息。

裴原不知道的是，阿丑之所以間隔了近半個月才送來這封信，一是因為要照顧裴澈，二是因為整個山寨幾乎沒有一個會寫字的。讀書最多的是個燒火的小孩，以前家境沒敗落的時候上個兩個月私塾。因為不敢將此事給別人，不能找人代筆，阿丑只能和那小孩琢磨著寫，實在不認識的字就裝作不經意似的去請教樂徐，這樣磕磕絆絆，十幾日才寫好。

確認了這個消息，裴原心中激，深呼了一口氣，取了劍便往外走：“隨我連夜去一趟齊連山。”

“小將軍，你留在這吧，我帶人去便可。”魏濛勸阻道，“石羊關激戰正酣，縣也要加防守，以防有敵人襲，你留下比我留下合適。況且，只是接人回來而已，興師眾反倒不好，你留在府中安排事宜，明日午時，我定將大皇子完好無損地帶回來！”

裴原同意了他的說法。

魏濛立刻清點了人馬，回房中換取劍。

聽著房門響，敏敏嚶嚀一聲，緩緩睜開眼。穿一件單薄的臥在床上，眼睛瞇起一條，盯著在燈火下往腰上懸掛佩劍的男人，目疑。

魏濛歉意道：“我吵醒你了？”

“一直沒睡。”敏敏心地下床，走至魏濛前，垂手為他整理著，輕聲問，“這麼晚了，將軍要去哪里？可要早些回來，敏敏一人睡，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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