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寧忙著咬豬腳，劉嬤嬤張地在旁看著，囑咐道：“慢點，慢點，沒人和你搶。”

眼看著裴原越走越近，陳珈沒法再出聲，只能站起來，他還想再拖延些時間，上前一步攔住裴原，別扭道：“王爺，我今天剛聽到了個很好笑的笑話，你要聽嗎？”

意料之中的：“滾。”

裴原繞開手足無措的陳珈，幾步走到房門前，嘭的一聲推開。

正聽到寶寧高興地道：“嬤嬤，你這個腳燜得可真香啊。”

第147章 阿丑

門板拍在墻壁上，砰的一聲, 圓子率先反應過來, 蹭的從凳子上跳下來。

寶寧里還含著半塊, 不可置信地著門口的裴原。設了兩道防線, 怎麼這麼快就都崩塌了呢？

裴原笑著看：“就那麼好吃？”

寶寧緩慢道：“其實，也就那樣……有點咸了。”

關切問：“你了沒？還剩了半匙米飯。”

“出去。”

裴原解開繩帶, 把外褪下掛在門口屏風, 淡淡沖著屋眾人道。

“王爺……”劉嬤嬤眉心微蹙，還想講, 裴原眼風掃來，閉上了，知道多說多錯，趕招呼下人們將桌上碗筷都收走。瞧見寶寧茫然樣子, 上前將寶寧咬在邊的也搶下來, 小聲叮囑道，“王妃別慌, 好好說話, 聲音放些, 沒事。”

圓子害怕裴原，不敢從他邊穿過, 繞遠路跳窗子跑了。

不過轉瞬, 屋子里就剩下他們倆。

寶寧拿帕子掉邊的殘渣，很殷切地上前為裴原寬：“這麼快就回來了？我知你現在心中惱火，你先聽我的解釋, 我并不是有心騙你的，只是廚房今日有個買菜的小廝過于高興，買多了菜，廚房的師傅也很高興，多做了些。既然做都做了，不吃豈不是浪費了？他們瞧我這幾日吃的清淡，怕我胃口不好，才趁你不在送來的。魏將軍那邊若是惹你不快了，我是絕不知的！”

“我什麼時候說你騙我了？什麼時候說魏濛惹我不快了？”裴原看一眼，“百出。”

寶寧局促地站著，眼神懊惱，不知怎麼為自己辯白了，小心翼翼問裴原：“你生氣了？”

“我不該生氣嗎？”裴原居高臨下盯著，冷聲道，“你膽子大了，勾結了整個王府的人欺瞞我，連魏濛都用上，就為了吃幾道破菜。我是苛責你了，不給你飯吃了？你若有不滿，與我直說便是，用得著弄那些彎彎繞繞，真當我是三歲小兒，會上你這些小把戲的當！”

他最后一句的語氣重了，近似呵斥，寶寧本就心緒敏，被他一訓，眼圈立刻便泛紅。

裴原心疼，但也真的惱怒，他實在沒想到寶寧敢做這樣的事，再想起在出門前對他說的那幾句話，什麼“你是為了我還是孩子，你心里清楚”，句句刺他心窩子。

裴原暗道是條沒心沒肺白眼狼，恃寵生，膽大包天，決心這次給點教訓。

他問：“你知道自己錯了嗎？”

寶寧用手背抹眼淚，想得到裴原的安，但是他不給，仍舊語氣冷地問：“知不知道自己今日的行為有多麼小孩子氣？無比稚！”

“錯就錯了，怎麼了！”寶寧狠狠瞪他一眼，旋即一擺坐在地上，大聲道，“你還要打我罵我嗎？我行為不妥，我認錯了，但是你又能把我怎麼樣！我下次不做了就是了，你不要我！”

裴原被的回應震住，皺眉道：“地上涼，你起來。”

寶寧頭一偏，小聲拒絕道：“我不要。”

“你這是什麼意思？”裴原手扯胳膊，“耍無賴嗎！”

“你這人不講理！”寶寧眼睛紅紅的，仰頭斥責他，“你的心眼都偏到天上去了，眼睛也偏到天上去了，就看著人家犯錯，不知道自己討嫌！你回憶下你這小半個月你都什麼樣，別說人了，狗都煩你，婆婆媽媽酸酸唧唧，好像那八十歲的老和尚從廟里跑出來一樣，你的是租來的嗎？非要不停地用，一刻不說話就要賠錢嗎？”

裴原面不善，抿盯著，寶寧被看得心中窩火，急于發泄，想打人。

坐著，裴原站著，最方便的是捶他的，但想著裴原這些日子并不很好，在疾上吃了不苦頭，下不去手，轉而握拳去砸他的腳：“你還有臉瞪我，不要臉，你快反思反思吧，閉上你的大眼珠！比牛的眼睛還要大，像是牛脖子上的大鈴鐺……”罵著罵著，心中委屈起來，又想要哭。

但想著自己的手剛過裴原的腳，太臟，不能抹眼睛，又憋回去，罵他：“不洗腳，可真臭。”

裴原瞧著，本來心里還氣著，忽然就笑出來。

他俯，寶寧盤坐著，他從背后用兩手抱住兩側膝蓋，一下子將給端起來，寶寧驚一聲，裴原端著放在塌上：“要撒潑也得換個地方，裳弄臟了，還得麻煩別人給你洗。”

他后退一步，拖了張凳子坐在寶寧對面，坐下問：“說說吧，怎麼就對我那麼不滿意了？”

寶寧一聽便來了神，坐直腰板，把這些日子對裴原的不滿一樁樁一件件地講出來，裴原點頭應著，最后問：“沒了？”

寶寧低頭摳弄手指：“暫時想起這麼多。”

裴原“嗯”了聲，又問：“那早些時候怎麼不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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