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親衛死傷殆盡，蜀軍原是由裴澈統帥，到都是裴澈的親信，待他大多冷眼。裴霄在這里如同海上的孤舟，孤立無援。

夜深人靜時候，裴霄冷面坐在帳中喝酒，心中思緒翻涌之時，忽聽見門簾響。

抬眼看，一個高大的藍眼男子走進來，嬉笑著喚他：“漢人的三王子，你還好嗎？”

“淳于欒？”裴霄瞇眼道，“你不好好在你的王庭待著，不遠千里跑來我這里做什麼？”

“自然是來解救你的。”淳于欒自然地在他對面坐下，舉杯飲下酒，笑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想與我合作嗎？”

……

裴原他們之后的路走得不不慢，到達縣時已經是十日后了。

燕北一共九郡，其中以三個重鎮最為要，分別是皋山鎮，縣，和代縣。皋山鎮位于最中間，縣和代縣分居兩翼，如同三角，這樣分布的好是，無論哪一個城鎮到攻擊，另外兩城都可迅速派兵支援。而其余六鎮如果到襲擾，這三縣也可迅速增援。

邱明山一直以來都于皋山鎮屯兵，而裴原封地的都城在縣，兩城相距不遠，快馬三個時辰就能到。

裴原抵達縣后，第一時間給邱明山去了信，想要約他見面。但是如此簡單的見面，一直到一個月后都沒能行。

最開始時，邱明山是不在皋山鎮，去往邊界巡視，裴原等了他三日，好不容易盼他回來，又出現了小匈奴襲擾搶奪牧民糧草的事。這樣的小事，拍一個裨將出去就能解決了，但邱明山非要親自前往，如此一來，裴原又等了他五日。

等邱明山終于回來了，裴原也不等他的回帖，立刻就要啟程前往皋山鎮，可剛進衙署，又得到他邊副的消息。說京城那邊下了急令，要邱明山親自去與老單于會盟，如今南邊戰事吃，如果北方再起戰火，軍需怕是跟不上，所以最好不要再兵，要和諧地解決。裴原又等了他十日。

十日后，到了換防的時候。

按周朝律令來講，同一個兵團在一個地方駐扎，不能超過三年，為的是防止軍中的首領與地方的長關系過于切，從而生出歹心，對百姓，對朝廷，都不利，所以兵團會經常調換駐地。以及，地的士兵從來都是養尊優，基本沒有見過真正的敵人，每過三年會調防一批地的士兵到邊軍，磨煉本領。

換防是個冗雜而漫長的過程，裴原自然沒有力再去思考邱明山的事，等到一切事畢，又過了近一個月。

邱明山在此期間給他回過幾次信，說些不痛不的話，但沒有像以前一樣，熱切地邀請他前去小聚。裴原終于明白過來，邱明山這是在刻意躲他！

裴原不再等了，他準備親自前往皋山鎮，不管他是在巡防，還是在會盟，都非見他不可！

一大早起來，寶寧照顧他梳洗穿戴好。裴原怕耽擱了時間再生變故，早飯都沒吃，寶寧只好給他帶了幾個油餅饅頭，和圓子一起送他出門。

等著陳珈牽馬過來的時候，裴原沖寶寧道：“我以前從來不知道，見他一面那麼難，好像中了邪似的。這次可千萬別再出什麼岔子了。”

寶寧雙掌合十在前，小聲道：“老天保佑你。”

陳珈將賽風牽過來，裴原松了口氣，揮別寶寧，正要上馬，忽見到一個小吏跑來，行禮道：“殿下，代縣新換的守將宿維來了，想要拜見您！”

這個宿維裴原早有耳聞，是左相董玉樹的門下。董玉樹與裴霄結黨，一直明里暗里與他不對付，裴原聽說宿維調防過來時心里就暗罵，現在聽到他來拜訪，臉更黑。

寶寧看他把踩在馬磴子上的腳放下來，低聲罵了句臟話。

圓子掏出塊糖塞到寶寧手里，寶寧笑瞇瞇地含到里，問裴原：“你還去嗎？”

裴原罵：“去個屁！”

“那我回去睡覺了。”寶寧拉著圓子的手往回走，和他商量，“圓子，咱們睡醒之后去吃東街小攤賣的韭菜盒子吧，我要加很多辣椒！”

第143章 家常2

剛來的時候是仲秋，折騰了一個多月, 現在已經初冬。

縣靠北, 初冬就該穿薄棉, 燒小碳爐了。

寶寧抱著圓子到床上去, 他小胳膊小都綿綿的，還熱, 寶寧的頭抵在他頸窩, 圓子側抱著胳膊，兩人把被子拉到下, 沒一會就都酣酣睡著。

今日起得太早，回籠覺睡得也沉，圓子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午時，寶寧甚至比他還晚一點, 醒來仍覺得困, 閉著眼睛打哈欠。

圓子跟著打哈欠，寶寧笑了, 手他的小肚子：“不？”

“不。”圓子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姨姨你聽, 劉嬤嬤在外頭說什麼呢，好像是說要帶阿綿去西村的劉伯伯家配種……配種是什麼意思？”

寶寧想起來了。劉嬤嬤昨日就和提起過, 說羊最好在九十月份配種, 這樣以后產崽在來年的二三月份，天氣溫暖適宜，第一茬草也剛剛長出來, 對母羊的恢復和小羊的存活都很有益。不過縣的天氣不比中原，暖和起來可能要晚些，現在這個時機配種也是個好選擇，最好不要再拖了。

寶寧眼睛，和他小聲解釋：“就是給阿綿相親，找一只俊俏的小公羊，讓它們在一起生孩子。”

圓子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奇問：“姨姨，我可以去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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