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帝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滿口胡言！你這毒婦，你是瘋了吧，說的這些瘋話！”

“您心虛什麼？”高貴妃笑道，“您也是為國為民，您擔憂賢妃妹妹的命格真的會禍國，又正好撞上百年大震和山洪，國師大人讓您殺了賢妃了事。您便做了。但又不敢告訴旁人，怕落得個出爾反爾，薄寡義的名聲，更害怕四皇子知道。您太了解他的子了，若他知道真相，一怒之下，舉兵謀反也不無可能。您看，您多為難啊。可惜了，您天無的局，被我瞧見了，瞧得清清楚楚。”

周帝冷冷地看著：“除了你，還有誰知道這事？”

“那可太多了。”高貴妃嫵地笑，“但如果您不傷霄兒的命，讓他好好地活著，那就不會有人說出來。”

周帝呵道：“他犯了死罪！謀逆之罪！”

“陛下，您真想死后無人送終，曝尸荒野嗎？”高貴妃高聲打斷他的話，“您該知道，若這事泄出去，會是怎樣的下場。大皇子失蹤，二皇子是個傻子，霄兒死了，四皇子與你反目仇。五皇子還是個好的，可他真的會如您所愿，回來繼承大統，與他最敬重的四哥為敵嗎？”

周帝的手掌舉起，雙目赤紅，急促息幾下，“啪”的一聲落在高貴妃的臉上。

高貴妃的頭被扇歪過去，不在意，抹掉角的，問：“陛下考慮好了嗎？”

周帝牙咬，問：“你想怎麼樣？”

“我不會為難您，我只是個母親，我想要我的兒子好好活著。”高貴妃眼睛漸紅，忽的跪在地上，叩首道，“霄兒太子之位已廢，請陛下到此為止！南疆戰事將起，霄兒有將帥之才，可以為國效力，請陛下將霄兒遣往南地監軍，抵抗南蠻！”

周帝閉著眼，平復了許久，才緩緩道：“但若戰事敗了，他這輩子，也不要回京來了。”

高貴妃大喜道：“謹遵圣意！”

周帝不愿再看，袖袍一甩，疾步走出地牢。

姜堰瞧見，陛下回到長信宮時，眼角是紅的。

他不敢多問，恭敬道：“陛下，四殿下已經久等了。”

周帝一驚，急忙抬頭看去，裴原站在他三步遠的地方，正行禮大拜。

周帝攔住道：“不必。”

糾結，愧疚，眾多緒在心中雜糅一團，周帝有些不敢對上裴原的眼睛。

他溫聲道：“原兒委屈了，朕會補償你的，給你一個代。”

裴原意外他這樣的話，皺眉道：“兒臣這次來，不是為了那日之事。”

周帝問：“那是什麼呢？”

裴原拱手道：“秋收時節，匈奴襲擾，邊疆民眾不堪其擾，兒臣愿即刻啟程前往督軍，為陛下分憂！”

最開始看到那封信的時候，裴原除了震驚，第一反應便是逃避。

但自欺欺人本不是他的格，冷靜下來后，裴原還是決定要親自去見邱明山一面，將這些因果問個清楚。無論結果如何，他都可以坦然接，如果他真的不是皇室脈，裴原想，他應該會放棄如今這一切，與寶寧去尋個村落，過不干擾的日子。

而如果他是，他會怎麼做呢？出于皇子的份，出于對朝廷的忠誠，他應該殺了邱明山，因為他藏著顆謀反之心，將來會是巨大的患。但是，出于私，他不知該如何下手……這是兩難的選擇。

裴原說完話，眼皮便恭敬地垂下，遮住眼中的思緒。

周帝看著他的神，心中掀起軒然大波，愣愣問：“你，你要離開京城嗎？”

他害怕了，高貴妃說的那些話，他聽在耳里，是真的害怕。他不由自主地想著，如果真的有那一天，裴原也離開了他，他邊一個可以信任的子嗣都沒有，他的晚年該如何度過？他的皇朝又該傳給誰？

若是真的如此，裴氏江山會在他的手中斷送，且不說他能否善終，等他埋地底的那一天，又該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周帝不等裴原回答，生拒絕道：“沒那個必要。京城才是你的家，封地只是你的食邑之地而已，無需你親自去，自有人好好看守。朕現在年紀大了，上的病也多了，很需要你，你還是留下的好，也能為朕分憂。”

周帝說完這些，頓了頓，又道：“儲君為國之基本，東宮不能長久空虛，而如今，合適的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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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帝不等裴原回答，生拒絕道：“沒那個必要。京城才是你的家，封地只是你的食邑之地而已，無需你親自去，自有人好好看守。朕現在年紀大了，上的病也多了，很需要你，你還是留下的好，也能為朕分憂。”

周帝說完這些，頓了頓，又道：“儲君為國之基本，東宮不能長久空虛，而如今，合適的只有你。”

第141章 北上

他循循勸：“原兒，朕知道以往待你不夠, 你心有怨尤, 不過, 你仍舊是朕最信任的兒子, 唯一信任的兒子。該屬于你的東西，以后都會歸還給你的。”

裴原不接他的話, 抬眼淡淡問：“陛下想要如何置三殿下？”

周帝心虛一瞬, 勉力鎮定道：“自會依照我朝律令，絕不徇私枉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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