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手里的那只紅瓶子，還有林尚書言又止的神，高貴妃忽的兩眼一翻，暈厥過去。

宮人們大驚失，忙給喂水，掐人中，周帝像是沒看見一樣，問林尚書：“哪里搜出來的？”

“太子府后院的樹下，藏得極為。”

周帝閉了閉眼，抓起手旁的杯子大力擲到地上，指著孫興業大喝問：“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將實都代出來，否則，朕將你千刀萬剮了！”

林尚書沖手下使了個眼，立刻有人拿來拶子，要把孫興業的手指往里塞。

孫興業先是忍了會，而后實在忍不住，大哭道：“草民認罪，認罪！”

“此事確實為太子所為，太子答應草民，若幫他辦了此事，就賞賜草民家中良田百頃，保草民一家幾世食無憂……”

周帝打斷他：“你家不是無父無母，都已死絕了？”

“草民是雙生子，只是家境貧困，爹娘只留下哥哥，將我賣給鄰村一無子夫妻。后來親生父母都故去了，哥哥也要病死，臨死前，將功名頂替給草民，草民便一直頂著哥哥的名頭活著……”看著周帝愈來愈冷的眼神，孫興業咽了口唾沫，繼續道，“太子殿下說，讓我在今日毒殺了太子妃，嫁禍給四皇子……他早已無法忍太子妃的跋扈囂張，如此之舉，一箭雙雕。”

高貴妃掙扎著醒來，沖上前去掐孫興業的脖子：“你這賊人，胡言語什麼，哪里有此事！你分明和裴原是一丘之貉，一同演戲，就是要害死我兒……”

周帝忍無可忍讓人將拉開，而后大聲道：“太子呢？太子到底去了哪里，去找他的宮人回來沒有！不是在偏殿休息嗎，為何一直不見人影？”

裴原笑道：“或許是已經畏罪潛逃了？”

高貴妃怒氣沖沖，幾乎想要沖過來活撕了他。裴原靠坐回椅子里，看著這嘈雜混的殿，驟然覺得無趣極了。勾心斗角，算計來算計去，還沒有回家和寶寧一起吃頓飯來得舒服。眼前的這些人，包括他，上說的，心里想的，行上做的，全都不是一回事。很沒意思。

算起來已經幾個時辰沒見到寶寧，裴原挲著下，心想著，不知寶寧在干什麼。或是已經睡下了？

正思索著，眼眸一抬，裴原瞧見了剛踏進殿門的秋實嬤嬤，他心下一沉，有不詳的預襲來。

秋實嬤嬤也看到他，急忙碎步走過來，附耳將皇后宮中發生的事逐一說了遍，最后問：“殿下，王妃可曾來過？”

裴原倏地站起，腳步沉重地向高貴妃走過去，高貴妃仍懵著，忽被裴原一把揪著領子給提了起來。

他咬著牙，目狠問：“你干的？”

宮人們都嚇壞了，想要上前解救，但看著裴原臉，又不敢手，面面相覷。

周帝皺眉道：“原兒，你怎麼了！”

高貴妃白著臉，被勒得不上氣，掙扎道：“你胡說什麼，放開我！”

“我說什麼，你心里知道。”裴原近的臉，幾乎是吼出聲，“馬上把給我還回來，若出了三長兩短，老子就地活剮了你！”

……

鎖宮里，寶寧看著眼前的信，目瞪口呆。

是賢妃娘娘寫的，紙張已經泛黃了，前四個字是：明山親啟。

第134章 遇鬼

猶豫著，寶寧一時不知該不該往下讀了。

這封信放在一幅畫后的暗格里。既然放在暗格里, 就說明, 賢妃娘娘當年是不希有其他的人看見它的。

發現暗格也是湊巧。吃了毒蘑菇后, 除了眼前的幻想, 還覺得干嘔惡心，隨著記憶找到了角落小榻旁的痰盂。

雖然沒來過真正的鎖宮, 但濟北王府的小樓和這幾乎一模一樣, 寶寧逛得悉了，即使現在沒有燭火, 也像是盲人悉自己的家一樣，可以準確地找到每一位置。

在搬走了痰盂后，意外的，寂靜的房間里發出了“咔噠”一聲輕響。那聲音太輕, 寶寧甚至以為是幻覺, 但當接連幾次挪那個痰盂，再放回原地, 都聽見了那道細微聲響后, 寶寧意識到, 這或許是齒環相扣的聲音。齒環相扣，說明此地或許有機關。

而后便注意到了腳底下的地磚, 借著月, 能看到那是掉的八卦圖。

在濟北王府里也有這樣一幅圖，第一次見著后覺得新奇，還著意去學過一段時間, 看了幾部書。只是后來覺得實在枯燥，就擱置了。

寶寧試著去挪地磚，驚訝地發現，原先不可的磚石，現在可以輕松地拿起。最開始的時候，寶寧以為這是賢妃自己研究出的游戲，試著將八卦圖還原，等到最后一塊磚石回歸原位，又一聲“咔噠”聲響起。

在墻畫后找到了打開了一條隙的暗格。

里頭有一沓紙，大部分是詩文和隨筆，寶寧借著月一張張地翻過去，才找到了這封信——明山親啟。

寶寧恍惚中覺得自己像是個急于窺探他人私的小人，窺探的還是裴原母親的私。這樣負罪的覺讓寶寧第一時間將信放了回去，但思忖片刻，還是拿回來。

邱明山……

他到底和賢妃娘娘是什麼關系，和裴原是什麼關系？

寶寧按捺著心跳，一字一句地，細細地把這封信讀完。

開篇時滿篇的深意切，如訴衷腸，像是深閨子在思念許久未回家的丈夫，寶寧回頭翻看了幾次第一句，確認這是寫給邱將軍的，不是周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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