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看著寶寧搭在膝上的手指收，指尖泛白，得意地笑了笑。

他知道現在心底定是驚濤駭浪，他給時間。

寶寧站起，步伐僵地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

氣息不穩，手也抖得厲害，牙齒磕在杯壁上，發出撞的聲音，隨后將茶杯撂在桌上，道：“我不信。”

“我說的真與不真，等四皇子回來，你問問他，一問便知。我知道你懷疑我的來歷，但那不重要，只要我說的是真的，誰讓我來說這話，我說這話是為了什麼目的，都重要嗎？”常喜坦然道，“但也是出于一些私心，王妃如此年輕麗，本有大好前程，小人舍不得王妃與虎狼共度余生。”

他走到寶寧面前，低頭俯視著，寶寧開合，蒼白地說不出話。

常喜語調輕緩，繼續道：“虎狼二字，沒有冤枉他。常人怎麼會使出這樣的手段殺人？他心里已經腐朽了，已經爛了，他甚至將此當樂趣。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瘋子，只有你，竟然還信他是個好人。”

寶寧肩膀抖，以手掩面，哽咽一會，忽的抬頭道：“其實我早已夠了！”

常喜愣住。

寶寧道：“我早知道他不是好人，他總是打我，罵我，他不放我走，所謂恩，不過是裝給外人看的！我忌憚他的權勢，忌憚他的武力，只能屈于此……當初我為何逃去溧湖，是因為他喝了酒暴怒，無故責打于我，砸了半個屋子，我才下決心逃離的……沒想到還是被他給捉了回來！”

常喜探究地看的神，這一番話實在是驚呆了他，一時間不知該不該相信。

但寶寧神倉惶，眉目哀傷，淚水已經了臉了！常喜看著脆弱的樣子，心一瞬，覺得這樣的子該不會做戲騙人，但想起以往得到的消息，又遲疑起來。

寶寧暗中瞥他一眼，又出幾滴眼淚，猛地站起，狀似急躁道：“我想走，我想離開這里，不再他的擺布了！只要我走了我一定可以有辦法殺了他，我知道他的一切！”

聽這話，常喜心頭一跳，盯著的目更加審慎。

寶寧站定，又落下淚來，捂臉道：“只是我走不了，那些親兵，都是他用來看守我的，我每日被囚在這院子里……”

像是看到救星一樣，去拽常喜的袖子，哀求道：“你，你可以帶我走嗎？”

“不行。”常喜心里糟糟的，被攪弄得像一團麻，但仍拒絕道，“現在走過于顯眼，要慢慢籌劃。”

“我知曉了，是我誠意不夠，是不是？”寶寧更加焦急的樣子，在原地轉了幾圈，忽然一拍手道，“我有錢，你在這里等我，我找出錢財給你！我所有的錢都給你，你可一定要帶我走啊！”

常喜眼神復雜地看著，這樣反應實在不像作假，他已然相信了大半，甚至覺得寶寧可憐起來。

這樣弱純善，一定是了裴原那廝非人的折磨！

寶寧口中念叨著“我給你找”，邊四翻找，將自己值錢的首飾都抓出來扔在桌上，常喜看直了眼。

寶寧想起什麼，眼前一亮道：“這都不值錢，我有個最值錢的東西，藏起來了，我找出來給你！”說著，便往外間走。

常喜借著月，看著桌上琳瑯滿目的珠寶首飾，暗自吞咽唾沫。他跟著裴霄，見過了無數珍奇古玩，但對子珠寶卻見，現在一看，全都熠熠發，怪不得子都那麼喜這樣東西。

寶寧匆匆離開室時他晃神一瞬，沒主意，過了兩個息，他才驟然驚醒，暗道一句不好！

他怕是被騙了！

常喜握手中的短刀，趕跟上寶寧腳步，但為時已晚，外間響起門開合的靜，隨后是落鎖的聲音。寶寧已經借著這個時間跑了出去，鎖上門，大聲喊道：“有賊人闖，快來人！快來人！”

常喜惱怒地大罵，他無頭蒼蠅一樣尋著出路，盯準了窗戶，疾奔過去要破窗而出。但親衛早他一步，在他撞開窗棱飛而出那一瞬，一名親兵飛起一腳將他給踹了回去！常喜摔在地上，中熱浪翻涌，生生被踹出一口。

須臾間，幾十個手持刀劍的兵士已經闖進，將他反手綁起，押至門外。

劉嬤嬤醒來奔出，見到這場面就猜出了發生了什麼事，自責地要流出眼淚。

拿出披風來蓋在寶寧肩上，關切問：“夫人，您沒事吧？”

寶寧驚魂未定，搖頭道：“沒事。”

魏濛聞訊也趕了過來，愧地跪地請罪，寶寧將他起，視線落在被按得跪在腳前的常喜上。

旁邊士兵一把扯下他臉上的黑布，出一張面生的臉，寶寧看他一會兒，蹙眉道：“不對，這張臉不對。”

魏濛問：“王妃是何意？”

寶寧道：“不該是這張臉，他應該是裴霄的近侍太監常喜，怎麼回事？一個人還可以有兩張臉皮嗎？”

常喜聞言，猛地抬頭看向寶寧。押著常喜的士兵均是一臉不解，魏濛擰眉片刻，想通了，上前一步到常喜前，手著他下，摳摳挖挖，片刻后果然撕下一張臉皮，是易容皮。

常喜疼得咬牙，臉被撕拉得通紅，寶寧眼睛亮起來，指著他道：“這次對了，就是這個腌臜小人！”

寶寧攏襟，有些寒了，聲音發啞，小聲唾棄他道：“你以為將臉蒙起來就可以了嗎，你左側眉心有顆紅痣，我一眼就認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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