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寧看他一眼，暗道信你就有鬼了。知道自己那會說的話著了裴原的痛腳，有意和他和解，刻意找話題問：“你白日出去后就沒回來，午膳在哪里吃的？”

裴原答：“和魏濛出門了一趟，在西街。”

“哦，西街呀。”寶寧給他夾，問，“吃的什麼呀？”

裴原答：“吃的餃子。”

“哦，餃子呀，可真好。”寶寧又給他夾了塊，“西街的餃子店好像多的，你們吃的哪一家呀？”

裴原答：“張大嫂蒸餃。”

這人什麼時候這麼惜字如金了，真的生氣了？寶寧給他扯了個放碗里，笑瞇瞇問：“什麼餡兒的呀？”

裴原道：“豬白菜。”

他問一句答一句，一點沒有主要聊起的意思。寶寧只能著頭皮接著問：“那你們蘸醋吃了嗎？”

裴原終于肯抬頭正視：“你到底想說什麼？”

寶寧也正，蹙蹙眉，小聲道：“你不覺得，咱們在某些地方，產生了一點點的，不是不可以化解的矛盾嗎？”

裴原兩下把包好的餅子都塞進里：“不覺得。”

寶寧掰著手指頭和他數：“從搬到王府之后，你說說你……了多次？差不多，兩天三次吧。我都覺得好累了，你一定也很累了……”

“我不累。”裴原把夾回給，“你累了就多吃點。”

寶寧拋開了恥，決心，今天一定要把這事和裴原說清楚：“今天府里有個下人病了，請了大夫來，我見著那大夫，順就問了句，若房事過度會怎麼樣。那大夫怎麼說的你知道嗎？會死人的！輕則會眼下烏黑，消瘦，神不振。若重了，會中風。中風是怎麼回事兒，你知道嗎？就是你躺在床上，都不能了，還要我伺候你，給你端水端飯，端馬桶，說不準還要歪眼斜……”

裴原越聽臉越沉，啪的一聲將筷子撂下：“都誰和你說的這些！”

“這你就別管了，等會，我給你看個東西。”寶寧站起，匆匆到屋里去，又匆匆出來，手里拿著一張紙，到裴原面前。

借著昏黃的天，裴原看清楚了，是自己寫了本萬年歷。每個日子的后頭，都用朱筆或是黑的筆，畫上了標識，有的是黑的圓，有的是紅的叉。叉比圓圈多得多。

寶寧解釋道：“我今天下午還研習了一些周易之道，萬相生相長，負而抱，沖氣以為和。所以我畫了這張紙，咱們以后的房事，就按著這個來吧。每五日一次，比較適宜。你也有時間增補神，我也可以多多休息。而且這樣咱們以后的孩子才會更加漂亮聰明，爹爹好，娘親的也好呀！”

“你說的這些和周易有什麼關系，別往周易上潑臟水了。”裴原眼神危險，見寶寧閉了，問，“你說完了？”

寶寧“啊”了一聲，道：“還有樣東西沒給你看，本想吃了飯后的，見你這樣著急，那現在就給你看。”

裴原看著又跑進屋里去，拿著一個木匣子出來，臉紅紅地遞給他。

裴原擰眉，指肚去的臉頰：“怎麼這麼紅，吹著風，冷了？”

寶寧道：“你打開看看。”

神太不正常，裴原又看了那個盒子一會，抬手按開了鎖扣。打開前，他思索了無數種里頭可能的東西，寶寧這麼張，肯定不是好東西，難道是用來嚇唬他的？或者是闖了禍？

但真打開，裴原就傻眼了，這東西他沒見過，不認識。

一個好像是木制的，模一樣的東西，中空，兩端開著口，像是個空竹筒，但更窄小了些。用手指往里，非常，但又不是棉花那樣的松，而是實致的。

寶寧瞧出他的疑，解釋道：“那是用厚的豬皮做的。”

裴原把東西放下，問：“這到底是干什麼的？”

寶寧張道：“我從見了那個大夫后，就一直在琢磨這個了，我研制了一整個下午的。既能夠幫助你，也能夠幫助我。所以我給它起名字，快樂筒！”

走過去將“快樂筒”拿起來，給裴原演示。

裴原最初的心是平靜的，他只以為寶寧是又心來做了什麼小玩，但等起他擺時，裴原的臉僵住了。

寶寧起他擺，在那個地方點了點，道：“假如我的手指是你的那兒。”

裴原眼睜睜地，看著寶寧赧但堅決地，將手指塞進了那個“快樂筒”里，快速地蹭了幾下，然后出來，小聲問：“你明白了吧？”

裴原覺得心頭一梗，腦子發懵。

他幾次開口，想說什麼，但找不到合適的言語，放在桌上的手也慢慢攥起了拳，最終大喝了聲：“季寶寧！”

“你不要這樣兇惡！”寶寧站直子，急急解釋道，“是你總是讓我用手的，你紓解了，我手心很疼，所以才想到這個法子的。這樣不就好了，你隨便怎麼折騰都行，豬皮又不知道疼，而且還不會擾了我睡覺。”

裴原一時間無話可說。

他把那個筒搶過來，重新鎖進匣子里，像是扔了件臟東西似的，把匣子扔到墻角：“以后別再讓我看見這個東西！”

寶寧手背在后，站著，比裴原高一點，和他對視。

過好半晌，裴原的心才平復下來，他盡量用溫的語氣問：“在這事上，我讓你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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