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裴原瞇眼瞧著，“我的裳就不好看？”

寶寧驚訝道：“男子的裳，不都長一個樣子嗎？只是換了個而已，有什麼好看不好看的。”

覺到裴原有點不高興了，低頭在荷包里翻糖：“好了好了，給你吃糖，明日再給你些錢，你喜歡什麼自己去買，不要在這里和我吵了。”

寶寧翻出兩顆梅子糖，剝開糖紙塞裴原里一粒，自己含一粒，問他：“站了這麼久，疼不疼？”

裴原含糊不清道：“還行，能忍。”

“你把頭靠在我的肩上。”寶寧摟著他肩膀在自己懷里，“我幫你負擔一些重量，你能好一點。”

寶寧笑著他的臉：“阿原乖一點，等明日回家了，我給你做好吃的。你今天辛苦了。”

裴原頗怪異地看一眼，覺得有點不自然。他在外頭也是個人，做慣了發號施令的事，仰他鼻息的人數不過來，怎麼到寶寧這，卻會了一把被當孩子哄的覺。

不過，倒也舒服的。

無論他在做什麼或苦或累或煩心的事，在寶寧這里，都能找到一分愜意和安心。

……

趙前跟著馬車一起到了崇遠侯府后院的馬廄。

馬被拴在廊柱上，他掛在車底，眼睜睜看著那匹馬甩著尾，屁底下掉下一團穢。趙前本就病著，一路上被顛得暈頭轉向，再被這麼一惡心，險些將肚里的黃膽給吐出來。

他等著車夫去小解的時候，快速解開綁著自己的繩子，從馬車底下爬出來。

撲面而來的馬糞味兒，趙前彎腰撐在車轍，大口著濁氣。

但好在這一趟他沒有白白折騰，在車底，前半程的時候，他確實聽到了許多有用的消息。只是后半程，他實在忍不住，暈了過去，進了城門后才慢慢轉醒。

趙前抹一把臉，強撐著發的腳，一瘸一拐地往外走，避開人，尋了個后門跑出去。

他得快些將這些告訴裴霄。

要寫封信給他！

沒有紙筆，趙前撕一片白里下來，再到人家廚房后門撿一塊木炭，將炭削尖，回憶著在車底聽到的那些事，一樁樁都寫上去。

他把布料疊好，去街頭尋了個要飯的小孩，塞他五錢銀子，道：“小孩，你去太子府，裝作要飯的樣子，去找一個常喜的人。然后把這東西給他。聽到了嗎？”

趙前半蹲下來，惡狠狠地威脅他：“若辦好了回來找我，我再給你五錢，要不然，我宰了你。”

小孩被他灰頭土臉的樣子嚇到，哪敢不從，急慌慌地走了。

趙前松了口氣。他卸了力一樣，躺在小孩鋪在地上的麻布袋子上頭歇腳，也顧不得臟不臟了，咬了半口破碗里的窩頭，嫌餿，又給吐出來。他瞇眼著小孩跑遠的背影，心中暗暗想著，等事以后，他這輩子就算熬出頭了吧？！

……

前方的街拐角，魏濛抱著刀已經跟著他很久了。

馬車上多了一個人，車走過地面的聲音，留下的痕跡，都會不一樣。裴原從開始就發現，囑咐他多多留意，果真沒錯，一到崇遠侯府沒兩刻鐘，就從車底下爬出一個灰泥猴子。

這個前兒，有意思。有這等毅力，去考個功名不好嗎，非要做鉆車底這種腌臜事。

魏濛搖搖頭，他能夠料想到，這個前兒以后的下場肯定會很慘，裴原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魏濛腳攔住那個要飯的小孩，用二兩銀子從他手里將信騙了過來，又給他二兩，哄騙他道：“待會你去太子府門口轉一圈，再回去告訴那個人，你的信已經送到了。”

小孩驚喜萬分地捧著銀子，重重點頭。

“謝謝大人！”

……

柜里，寶寧已經吃了兩顆糖，和裴原偎在一起，昏昏沉沉快要睡著。

裴原問：“你里糖是什麼味道的？”

寶寧道：“花生的。”

“我還沒吃過。”裴原臉頰，迫把張開，“吐出來給我嘗嘗。”

寶寧把糖用舌尖推出來，含在兩中間，裴原低頭去吸，季向真忽的拉開了柜門。

頭發有些，裳還算整齊，道：“我已經把他迷暈了，你們快出來吧！”

看到里頭場景，季向真愣住：“要不然，嗯，你們還需要些時間嗎？”

！

第100章 值得嗎

寶寧張之下一口咬住裴原下，腥味涌出來, 裴原“嘶”的一聲, 沒忘把那顆糖卷進里。

寶寧憤絕, 強裝鎮定, 沖季向真道：“大姐，他剛才說牙疼, 我就……”

季向真問：“牙疼還吃糖？”

“對……牙疼就吃點糖, 越吃越疼，疼著疼著就習慣了。”寶寧邊從柜子里鉆出來, 邊辯解，語無倫次，越描越黑，干脆閉上了。

裴原跟在后, 破了個大口子, 他用手背抹掉，心說這小慫包可真夠狠的, 一排小白牙比狗牙還要利。

好在季向真不再和糾纏這事, 指著室沖寶寧輕聲道：“迷香灑了半瓶多, 只剩下一點，也不知夠不夠他睡上兩個時辰的。我現在就去書房找函, 你在院里看著他些, 若他醒了，纏住他。”

寶寧道：“我明白了。”

季向真對著鏡子稍微整理下妝發，而后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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