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趙前立即否認，他一的虛汗，勉強爬起來，堅持道，“我出來逛逛。白日照顧蘇夫人太累，晚上得閑，出來走走看夜，四皇子妃門前的木香樹開得正好，我來賞景。”

寶寧道：“你好心呀。”

“……”趙前問，“四皇子妃這是做什麼？”

寶寧道：“我做什麼，是你能過問的嗎？”

趙前咬牙，跪下來行禮道：“是奴婢僭越了，皇子妃教訓得是。”

夜已經很深了，寶寧玩夠了，也實在找不出趙前別的錯，揮手讓他回去。

趙前攥著拳頭，行禮告退。

等他不見影子了，裴原從后方踱出來，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

寶寧笑著將頭發攏起來，問他：“我剛才表現得好嗎？”

“還行。”裴原贊賞的臉，“這個前兒被嚇得狠了，回去后怕是要生一場大病。”

寶寧高興道：“若病了正好，我立刻將趕出去。”

裴原將火盆用沙土澆滅，拉著寶寧回屋子。

……

晚飯就吃了一只鴨子，本不夠，折騰一通也累了，寶寧將魏濛送了餅子放火里烤一烤，燒熱了夾著驢，做驢火燒吃。魏濛餅子買的好，外頭黃脆，里，熱餅夾涼，濃香人，回味無窮。

寶寧坐在塌邊沿，咬兩口便飽了，閑下來又想起剛才的事，有點后悔。

“我剛才是不是太不莊重了，怎麼能做這麼稚的事，還是對一個下人。”

“莊重給誰看？”裴原一手撐在后，另一手著火燒咬一口，順手把掉在膝上的沫拂下去，“我不是正經皇子，你也不要做什麼正經皇子妃，這樣咱們才相配。若你整日端著個架子，像個木頭似的讀書念佛，走路都邁小碎步，顯得我多野。”

寶寧笑：“你本來就野。”

“呵，就你好。”裴原瞟，指頭點一下寶寧的額，“早就想罵你，慫包蛋一個，蘇明釉住你家，你是主人，卻還要的窩囊氣，慫不慫啊你。若換我，敢與我怪氣，我管是誰，一口唾沫給呸出去。你長是干什麼的，就知道背禮法？”

寶寧垂著腦袋嘟嘟囔囔，不知道怎麼辯駁他，和他又講不通這些禮數，便反問：“你長來是干什麼的？”

“兩件事，一是吃飯，二是罵人。”裴原一掀眼皮兒，“誰惹我我就罵誰，你去軍營里問問，有一個算一個，誰敢惹我，魏濛都不敢。為什麼？我會罵人啊，我不但罵人，我還打人。恩威并濟，那是對好人說的，對蠻人，你和他講十句道理，不如上去踹一腳來的妥帖，若踹也踹不好，那就干脆弄死他。為什麼那麼多人都想當皇帝，還不是為了想弄死誰就弄死誰，還不會被別人弄死？”

“你可真野蠻，說的都是什麼話，可太沒規矩了。”寶寧笑著，著腳踩他腳背一下，“別教壞我。”

“我是在將你往好了教。”裴原哼哼一聲，將抱到懷里坐著，雙夾住的，“你在家里，在床上，慫一慫是好事。到外頭，你得像吉祥一樣，亮出你的小爪子。別想什麼禮儀規矩，長嫂如母，你拿著刀站在禮部尚書面前，我看他敢不敢和你講規矩，他得跪下來，你娘。”

寶寧大笑起來，回掐裴原鼻子：“你快別說了！”

“給你上課就好好聽著，教你別人善被人欺。”裴原掐著寶寧的腮，把的掐得張開一條，往里吹氣，“不說這個了，你聞聞，有味兒沒有。”

“剛吃了驢火燒，怎麼會沒有味。”寶寧往后躲，“做什麼，別鬧……”

裴原一把抱起，大步走到床邊去，幾下將幔帳扯下來：“就提醒你一聲，爺們兒饞了。”

……

前兒回去后果真發起了燒，不過一晚上的時間，就燒得兩頰凹進去，臉也蠟黃了。

蘇明釉急得不行，給他請大夫，幾幅湯藥灌下去，又過一晚上，終于將燒退下。

寶寧在屋里坐了一天，打發劉嬤嬤去看戲，回來和講，那邊兵荒馬，寶寧總算覺得心里快一些。本想著第二日去蘇明釉那邊探一下的，順便看看前兒到底病了什麼樣子，結果早上剛起，便收到了大姐從崇遠侯府的來信。

信紙上淚痕斑斑，請和裴原快點過去，說有急事。

這時候，離圣上啟程去行宮避暑已經只剩下四天了。

那次如意樓一別，寶寧一直在盼著這封信，盼著季向真能想明白，終于來信了！有了季向真的幫助，打破裴霄的計策將會順利很多，他們已經沒什麼時間了。

寶寧心頭一喜，連忙差陳珈備馬，又裴原回來，他們好快些趕往崇遠侯府。

趙前聽到前院的馬兒嘶鳴，撐起病在窗前，擰眉問蘇明釉：“他們干什麼去？”

第98章 迷香

“你都病這樣了，還有力氣管人家干什麼！”

蘇明釉坐在床沿邊上抹眼淚, 焦急又難過, 催促他：“別看了, 快回來躺好吧, 早上的藥還沒喝……”

在后絮絮叨叨，趙前口而出道：“你現在怎麼這樣啰嗦。”

蘇明釉愣住了。

趙前也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 連忙回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解釋著, 做出可憐又哀傷的表，沖道：“只是病得太昏沉了, 心不好，才說出那樣的話，實在是無心……明釉，你不會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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