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寧問：“你說，報這麼久了，真會有人來接圓子嗎？”

“誰家丟了孩子不著急，要找早找了。”裴原拍拍的肩，“等著吧，再過半個月，你小妹妹滿月了，圓子也不會有人來領。”

裴原說這話，寶寧開始時還將信將疑，但直到收著了國公府滿月宴的請帖，府那邊還是沒有一點回應。

圓子已經在莊子里混了，他現在像個正常的孩子一樣，每日里跑跑跳跳的，只是說話還是不利索。寶寧覺著，他許是剛開始時和他們都不，才表現得傻呆呆，不知道在原來的家里，他到底經歷過什麼。

阿綿越長越大，高長，是只小母羊，很漂亮。劉嬤嬤琢磨著找只公羊給配種，九十月份的時候配種最好，第二年春天能喝著羊。

吉祥也長大了不，它個頭像是被吹起來的，極其雄壯，看家護院的一把好手，尤其將蘇明釉盯得死死的，半步不讓靠近。

雖然寶寧一直都沒弄明白，吉祥為什麼對蘇明釉有那麼大的敵意，僅次于對裴原。

只有阿黃，它好像已經長到頭兒了，和路邊到躥的小土狗沒什麼區別，唯一可以稱贊的就是一好皮，像抹了油一樣，又順又亮，很好。

……

滿月宴定在六月二十九號，因著路遠，寶寧他們提前一日，在客棧歇了一晚，第二日早上登門。

上一次回家還是剛出嫁的時候，一晃過去半年了，再看見悉的府門牌匾，寶寧心里五味雜陳。

“寶寧來了？”榮國公正在府門口迎客，瞧見裴原扶著寶寧下轎子，眼睛一亮，趕跑過來。

他這半年又胖了許多，腰帶勒著滾的肚子，跑起來一顛一顛的，到了寶寧面前才想起要給裴原行禮，彎腰道：“四皇子……”

裴原將他扶起來，客氣道：“岳丈不必多禮。”

榮國公臉上笑開了花兒，不住應著好，邊親自將他們往府門領：“聽說你們住的遠，怎麼跑去了那麼遠的地方住呢，是不是不太方便？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就和我說……”

榮國公訕訕閉了：“瞧我糊涂的，都忘了姑爺的份了，四皇子怎麼會有缺的東西，哈哈。”

寶寧都替他覺著尷尬。能很明顯地察覺出來，爹爹在有意地討好他們，倒不是對上位者那樣諂的結，他是覺得對不起了，想補償。

其實從小到大，榮國公一直都是這樣的，他在府里沒什麼地位，被陶氏死死著。陶氏欺負，榮國公不敢攔，等欺負完了，他再跑來哄，給糖吃。

寶寧原先是有些怪他的，覺得這個爹爹不像其他人那樣好，沒本事，連給撐腰的勇氣都沒有。現在許是日子好過了，責怪的覺也淡了，寶寧想，榮國公也是有苦衷的，他雖然懦弱一些，但也是真心喜，好歹是爹爹。

裴原一路和他寒暄，沒說幾句話，但將榮國公哄得很高興。

送進府門后，他們各自分別，榮國公轉頭凝他們背影，直到拐過了門口影壁，見不著了，才不舍地轉回頭，繼續招呼其他賓客。

“我剛才表現得是不是還可以？”走在通往后院的游廊，裴原低頭拽拽寶寧袖子，“其實我剛才有點張的。”

“今個人多，許多眼睛看著呢，注意舉止，讓人笑話了怎麼辦。”寶寧把他手擺正，這才問，“張什麼？”

“我在你家人眼里，是不是印象不太好？”裴原手又不老實，借著寬大擺的遮擋，攥著寶寧的指尖，“我這不是著急溜須拍馬嗎，得讓你爹爹對我高看一眼，雖然他也不太重要，但是也算是第一關。我剛才見了他都覺著張了，不知待會見了你姨娘，我不能出丑吧？”

“怎麼說話呢？”寶寧哭笑不得，“什麼我爹爹不太重要。”

“他對你又沒多好，可不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裴原掐掐指肚，“寧寧，你給我出出主意，等見了你姨娘，我得怎麼發揮才好？”

“說了，好多人看著呢！不要手腳！”寶寧把他手甩開，小聲道，“你就夸嘛，你夸裳好看，發簪好看，氣也特別好。”

“這也不夠啊。”裴原皺眉頭，“夸了兩句就沒了，要是姨娘很高興，還想再聽，我說不出來，多尷尬。”

“你這是什麼意思呢？”寶寧住腳，轉看他眼睛，“你是說我姨娘沒什麼好夸的地方，還得提前備好詞兒，要不然夸不出？”

“當然沒有——”裴原叉著腰在原地站了會，他覺得這跟他第一次上戰場打仗的覺差不多，但現在更張一點。

因為知道打仗他不會輸，可去見許氏他本不占優勢，裴原無比后悔當初怎麼一點先見之明都沒有，幾乎將寶寧家人給得罪遍了。

他本來相貌就冷，現在臉上沒一點笑意，瞧著更怕人，像是在和吵架。

寶寧看見，原本準備走這條路的幾個夫人小姐都轉去繞遠了。

“阿原，別在這兒說，換個安靜地方我教你。”寶寧覺著在這拉扯不太好，牽著裴原袖子，想帶他去人的地方。

“萬一路上遇見姨娘怎麼辦，豈不是更沒準備了？”裴原不，“就在這教。”

寶寧道：“你在這，人家都不敢走這條路了……”

話還沒說完，忽聽見后傳來一聲哼笑：“寶寧呀，姐姐還是勸你一句，你和妹夫就算不和，也不要在這里吵，多惹人笑話呢。聽說妹夫脾氣不太好，要是忍不住在這打你一掌，我都不知道該不該替你說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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