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裴原嗦指尖一下，“再來一塊兒。”

寶寧又掰一塊兒塞他里，低頭道：“再過十幾日是我小妹妹的滿月宴，大姐應該也會去，我與旁敲側擊一下。大姐是個很善良的人，待我也很好，我說什麼會聽幾分。而且，肯定也不愿意自己的丈夫走上歪路的。”

裴原已經將賈齡的事告訴了寶寧，寶寧接的很快。

裴原問：“如果賈齡執意要與裴霄聯合，你大姐姐會選擇大義滅親嗎？”

寶寧遲疑了。多半是不會的，季向真從小就是個最恪守禮節的大家閨秀，很難會做出背叛家門的事。如果站在了賈齡的對立面，那就是站在了整個崇遠侯府的對立面，最后無論賈齡下場如何，都會被拋棄。就算回到榮國公府，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結局。

季向真似乎本沒有理由幫。

“沒事兒。”裴原還是不忍心為難，“這本來就不是你該承擔的問題，都是男人的事兒，你就當回去看家人就好。”

寶寧沒說話。

裴原道：“到底是國公夫人生兒的滿月宴，咱們不能太寒酸，明日我空去陪你備禮，到時一起去。”

寶寧應了句好。

裴原忽然想起，既然是這樣重要的場合，季嘉盈肯定也會去，不知裴霄會不會跟著。上次太子府一別，他們明面上沒再見過，暗地里已經鋒幾次，早就勢如水火。裴原對裴霄的人品不敢高估，借此機會，裴霄會不會對著寶寧做什麼作，他也不敢肯定。

裴原想，到時他得讓陳珈寸步不離跟著寶寧，除必要況，他也不能離開半步。

氣氛一時間很安靜，就聽見寶寧撥弄水時嘩啦啦的聲音。

“圓子，圓子你別哭了，嬸嬸不是故意的。”外頭傳來蘇明釉焦急的聲音，拉著圓子的手走進來，不住哄著，“一個小撥浪鼓，嬸嬸賠給你好不好？別哭了，嬸嬸多賠你幾個。”

“不要！這是爺爺送我的，爺爺說世上就只有這一個！”圓子一把推開，朝著寶寧跑過來，撲進懷里，“壞了，姨姨，我的小鼓壞了！”

蘇明釉尷尬地站在原地。

“什麼小鼓呀？”寶寧一臉茫然，讓劉嬤嬤取帕子給圓子臉，“怎麼就壞了呢？”

蘇明釉在后道：“我剛才出來遛彎，瞧見圓子在樹底下玩，就想和他親近親近，這孩子白日不是對我有敵意，我想著哄哄他，讓他別那麼想我了。看他手里拿著撥浪鼓，我就拿過來逗他玩，沒想到吉祥忽然撲向我，將鼓面兒咬破了。”

自責地嘆氣：“是我不好，弄出這樣的意外。”

裴原把圓子手里死死拽著的小鼓出來，對著瞧了瞧，“喲”了一聲。

他問圓子：“這是你爺爺給你的？”

圓子含淚點頭，要去搶：“還我……”

“你家不是皇親國戚吧，要麼也是個頂尖的富商。用黑熊皮做個撥浪鼓，多暴殄天的東西，就算皇子公主，小時候也沒玩過。”裴原似笑非笑，“你爺爺厲害啊？”

圓子哭著道：“可是破了……”

“熊皮的？”寶寧心中也有些生疑，“圓子，你告訴姨姨實話，你爺爺到底是什麼人？他什麼？”

圓子道：“豬，豬——”

“這小孩又犯傻了，怎麼一陣一陣的。”裴原皺眉看著他，輕輕點他腦門。

“沒事，我姨娘那兒有一塊黑熊皮，祖父當年打仗時候留下的，季蘊出生時候，父親賞了我姨娘。等回府的時候我去找要來，這鼓面就補上了。”寶寧圓子的腦袋，“好了，別哭了。”

圓子漸漸止住了哭聲。

裴原看了他一會，忽的起往外走，徑直去了魏濛住。

他將那只小鼓扔到魏濛桌面上，指著鼓棒上竹枝樣式的花紋給他看：“黑熊皮是進貢之，整個大周都是有數的，去查查誰的手里有。還有，這花紋是什麼意思。”

第83章 打臉

魏濛蘸墨描了遍竹葉花紋，用紙拓印下來存好, 裴原又將小鼓帶了回去。

寶寧正在偏房里哄圓子睡覺, 蘇明釉已經離開了, 見裴原進門, 比了個噓聲的手勢，給圓子掖好被子, 輕手輕腳地吹燈走了出去。

“我讓劉嬤嬤明日去鎮上, 給大嫂買個丫鬟回來。”寶寧和裴原坐在桌邊，吃那會剩下的甜杏子, “是我沒考慮周全，大嫂一個人在屋里住著，快生了，肯定心里慌, 又寂寞。莊里下人沒年輕的丫鬟, 給添一個，每日陪伴, 許就不會出今天這樣的事兒了。”

裴原問：“是這麼和你說的？”

寶寧搖頭：“什麼也沒說, 就一個勁兒的道歉, 我將勸回去了。”

裴原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寶寧道：“還有大夫, 也得預備著。大嫂肚子七個多月了, 得早點給準備穩婆，別到時候再著急。”

“你看著辦就好。”裴原把手里的杏搶下來，扔自己里, “別吃了，一晚上吃了七八個，別半夜吐酸水。”

“不要咒我。”寶寧推他一下，趴在桌面上，待了一會，想起圓子，又直起，“你那會兒怎麼突然出去了，覺得那個撥浪鼓有問題？”

“黑熊皮是羅剎國的進貢之，做個鼓面兒太奢侈了，那小孩份不簡單。”裴原道，“已經給魏濛逐個排查了，約莫半個月能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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