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瘋了？”裴原不敢相信，“一個青樓，就算有孩子了，賈齡怎麼敢認定是他的？”

“或許是不是他的都無所謂了。”魏濛苦笑，“他只是需要一個孩子，證明自己，也為了穩住他的世子之位。”

“簡直可笑。”裴原冷呵一聲，“但這機會，或許可以用一用，薛芙是吧？”

魏濛道：“青羅坊那邊我也去問了，賈齡正要給薛芙贖呢。只是錢在世子妃手里，他一時拿不出。”

裴原道：“抬價，讓他這個月都湊不出，再把薛芙控制住，別讓跑了。”

魏濛拍著脯道：“辦得好，放心吧！”

裴原“嗯”了聲，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魏濛打量他神，遲疑道：“小將軍，我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講。”

裴原道：“有事就說，別磨磨唧唧的。”

“世子妃是小夫人的大姐姐。現在世子妃這事困擾，肯定需要有個人安的，小夫人自然是最好的人選之一。”魏濛拍手道，“如果這事小夫人能出馬，不就沒這麼棘手了？沖世子妃吹一吹風，世子妃手里關于賈齡的一定很多。”

裴原抬頭：“你是想讓挑撥的大姐，暗算的大姐夫？”

“話，話別說的那麼難聽嗎？”魏濛結了一下，“大事者哪有不耍些私的，上位路上，拼的不就是誰更狠。有這樣好人脈，為何不用？”

“這事沒商量。”裴原轉想走，“還有別的事嗎，沒有我就走了？”

魏濛攔住他：“小將軍，你再考慮下吧，你們是兩口子，有什麼話不能掰開碎了說明白？再者說，若這事，小夫人不也跟著風？”

裴原深吸一口氣，擋開他的手：“以后別再提這件事了。”

魏濛嘆氣，眼睜睜看著裴原離開。

回去的路上，裴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若拋開私，于公上講，他定是希寶寧肯幫忙的。但他舍不得寶寧為難。寶寧就是他的心肝命，他上不說，但心里很清楚，寶寧就是他的命。甚至于，如果寶寧哭鬧著和他開口了，說不喜歡他再攪和進朝堂中事來，鬧幾場，他肯定會服的。

他可以什麼都不要了，就帶著走，去過喜歡的日子。

但裴原知道，寶寧永遠不會任地開這樣的口，他那麼喜歡，捧著，寶寧的懂事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這樣想，裴原就更覺得對不起寶寧了，為他忍了很多不該承擔的委屈。

裴原忽然就想起來裴霄大婚時的那件事，寶寧因為他，迫不得已地卷進來，做出兩難的選擇。還有邱靈珺對的針對，說白了，也是因為他。裴原更覺得歉疚，急于補償。

他往屋里走，腦子里想的畫面都是寶寧那時流下的淚，說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生活，說以后再也不要用這樣的事煩。裴原一句都沒敢忘。

所以魏濛三番五次提出要寶寧出面的請求，他均是毫不留地回絕了。

他現在給不了寶寧喜歡的日子，只能盡可能地，讓過得愉悅一些，高興一些。

外面那些風雨，他來遮擋就夠了。

邁進門檻的那一瞬，裴原已經下定決心。

寶寧正在屋里逗狗，阿黃和吉祥都圍在腳邊，寶寧喂它們吃豆子。看見裴原進來，拍拍子站起來，笑臉去迎。裴原看著的笑，心中想著，若能永遠都這麼笑著，他做什麼都值了。

裴原散漫地開手臂，笑著道：“妞兒，來給爺更。”

寶寧拍他的手：“可算學會了一句話，說了八百遍，煩不煩。”

裴原大笑著摟住，往床邊走。寶寧惦記他上的傷口，攙著他。算是很了解裴原了，知道他此刻雖然在笑，但心里肯定是藏著事的。寶寧不知道他現在想的是什麼事，但想，如果能把心中的那個結兒與他說明了，裴原至會開心一些。

那日與劉嬤嬤說完話后，寶寧就想和裴原說起的，覺得，應該朝他的世界靠近一點。那些紛爭，可以嘗試著接，就算幫不上忙，聽他傾訴，或許也能減輕裴原的負擔。

只是當日因為種種事耽擱了，后來不好意思突兀提起，也就沒說。現在逮著了機會。

他們在床沿坐下。

“阿原，剛才魏將軍找你，是做什麼的？”寶寧攪弄他的袖子，仰著臉問他，笑道，“你愿意和我說說嗎？”

第82章 小鼓

裴原頗意外地看著，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寶寧是什麼意思, 也拿不準。

“你得和我說說。”寶寧心一橫, 歪了子到裴原大上, 手臂勾住他脖子, “你每日和魏將軍在一起，和他相的時間都要比我多了, 我怕他帶壞了你, 要牢牢看著。再說了，你這樣皮笑不笑樣子, 我瞧著不喜歡，若遇著事，你和我說，我開解你。”

寶寧已經盡量把意思表達得很明白了。

到底是姑娘家, 總不能直接對裴原說：那日我和劉嬤嬤聊天, 聽說丈夫因著的不關心，出去打架讓人打死了, 我很害怕, 怕你也這樣, 你要是做危險的事可一定要告訴我呀。

這麼說話太傻了，不矜持, 裴原肯定也不聽。

寶寧晦地又添了句：“我永遠和你站在一邊兒上！”

“我……”裴原直愣愣看著寶寧, 他很有這樣的表，像一只呆頭鵝。剛才進門前在心里壘設的高高防線轟然崩塌，裴原不知道寶寧怎麼忽然就變了, 心底驟然生出巨大的喜悅來，但他又擔心自己是自作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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