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在一起久了，這問題好了很多，但裴原還是怕蘇明釉的到來會讓寶寧心里不舒服。聽說這個大嫂是個很強勢的人。

寶寧答好。

過一會，裴原從屏風后出來了。寶寧洗好了腳，他去倒水，直接潑到門外，回來時直接吹了燈，上床摟著寶寧睡覺

乏了一天，他沒再手腳，兩人夢都很快。

半夜時分，是被圓子的哭驚醒的。圓子就睡在隔壁的屋子里，他得很刺耳，寶寧嚇醒，裴原也立即坐起來，披了件裳匆匆往他的房間跑。

推開門，看見滿月的輝下，圓子的床前站著個人影，人的，肚子很大。

第80章 講故事

那畫面實在太詭異，寶寧的心怦怦跳起來, 指尖發涼。裴原將攬進懷里, 不悅地開口：“大嫂, 你大半夜不睡, 到這里來做什麼？”

寶寧這才反應過來，那個人就是蘇明釉。也是, 懷六甲的人, 莊子里找不出第二個。

圓子看見寶寧，尖著跑下床, 撲到懷里。

蘇明釉慢慢轉過，寶寧看見的臉，白得瘆人。很瘦，胳膊和細得都像是蘆柴棒子一樣, 只有肚子凸出來, 即便臉很，也掩飾不住這種奇怪。寶寧心中有直覺告訴, 面前這個人不太簡單, 但哪里不簡單, 又說不上來。

寶寧警惕起來。

裴原將寶寧和圓子拉到背后擋住，他上前一步, 冷道：“大嫂, 你還沒有緩過神兒嗎？”

“這個孩子，”蘇明釉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后圓子的影子，“這個孩子, 像爹爹，還是像娘親？”

裴原擰眉：“大嫂是什麼意思？”

“他是像爹爹多一點，還是像娘親多一點呢？”蘇明釉慢慢走到圓子面前三步的地方，蹲下來，看他的眼睛，問他，“有人說你長得不像爹爹嗎？有人懷疑過嗎？如果你不是你爹爹的孩子，怎麼辦，你的娘親會被打死嗎？會被浸豬籠嗎，被萬人唾棄，因為生下的孩子，不是你爹爹的孩子。”

裴原審慎地看著，蘇明釉像是丟了魂一樣，和白日的端莊持重完全不同了，說著他聽不懂的話。

寶寧將圓子往自己的懷里攏，圓子不敢哭了，死死咬著。

蘇明釉緩緩地問：“所以，你到底是像爹爹多一點，還是像娘親多一點呢？”

“大嫂！”裴原忍無可忍，喝道，“如果你還是這樣，我只能將你投到溧湖里去，讓你醒過來！”

蘇明釉抖了一下，猛地站起。的理智重新回來了，眼中閃過一無措，看了看瑟瑟發抖圓子，又看看面沉如水的裴原，急迫道：“四弟，你聽我解釋……”

又解釋不出來。

寶寧打圓場道：“大嫂許是白日太累，剛才魘著了。”

蘇明釉激看一眼，連忙道：“是的，四弟，我只是魘著了，大晚上吵醒你們真是不好意思。”說完，去圓子的臉，“別怕，嬸嬸不會傷害你的……”

圓子逃開，蘇明釉的手尷尬僵在原地。

咽了口唾沫，站直，正沖裴原道：“四弟，我嫁給你大哥四年多了，很多事我都知道一些，我也知道你的顧慮。你是擔心我與裴霄有過接，是嗎？沒有過，從來沒有過。你可以去查，我沒做過任何對你不利的事，現在不會，以后也不會。”

寶寧想，蘇明釉果真如傳言所說，是個很聰明的人。

因為這一席話，裴原的臉果然松快許多，淡淡道：“大嫂早些歇息吧，我們也去睡了。”

蘇明釉應了句好。寶寧也與道辭，擔心圓子了驚嚇，招手帶他出門，與和裴原一起睡。

看著他們都離開，蘇明釉大大松了口氣，往后靠在墻壁上，額上已滿是冷汗。

手著肚子，喃喃道：“我的孩子，你到底是長得像爹爹，還是像娘親呢？千萬別像爹爹啊，被人認出來了，那可怎麼辦。”

……

第二日早上，寶寧早早起，做了餐很盛的早飯。

一是為了圓子，二是今天是裴原解毒的日子，寶寧心疼他，想給他吃些好的。

一大碟子清蒸河蝦，一籠蟹黃包子，瘦粥，涼拌，和酸甜拌黃瓜。

吃了一半的時候，陳珈來了趟，說溧湖府衙那邊來消息，昨日沒有人報說自家孩子丟了，但他們已經安排了人手挨家排查，估計五天之會有結果。溧湖不很大，離周邊城縣又很遠，圓子的家應該就是溧湖鎮上的，不算難找。

寶寧吩咐陳珈給府衙拿一些賞錢，讓他們盡心些。陳珈領命出去了。

裴原慢悠悠地剝蝦，把蝦仁扔到寶寧碗里，看向圓子。他這幾日是回不了家了，本以為或多或會有些難過的，但圓子就像是沒事人一樣，吃得很香。他好像本就不想回家，也不想他的爹娘。

“圓子。”裴原他的名字，圓子抬眼看過來，聲氣喚他爹爹。

裴原笑了，沒揪著他改口，反而溫和地夾了口菜給他，問：“你家里人對你不好嗎？”

圓子想了想，搖搖頭。

“那對你很好？”

圓子還是搖頭。

裴原手去蒜，低著頭剝，順問：“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我想，”圓子磕磕絆絆的，眼睛很亮，“我想留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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