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寶寧說話,他往馬邊走:“看見你,我就想起了我的一個沒有緣分的孩子。”
寶寧失言。
邱明山回頭笑了下,寶寧盯著他顯得落寞的背影,看著他往山中走去了。
第74章 孩子
寶寧和劉嬤嬤一起采了半布袋子的香椿葉,回去時候裴原還是不見人影。
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 寶寧挑, 吃不慣旁人做的東西, 自己下廚燉了個地鍋。這菜要慢火燉好久, 青紅椒、土豆和小塊的走地燜在一起。又又辣,土豆口即化, 湯燒滾后在鍋邊上餅子, 餅子一半埋進湯里,也會染上鮮辣的香味。
菜就著餅吃, 餅帶著菜香,寶寧是想想就覺得。
裴原掐著點兒進門一樣,寶寧這邊地鍋已經燉好,剛切完最后一道芥菜, 裴原怒氣沖沖走進廚房, 張口便道:“我將那老賊罵了一頓!”
寶寧沒反應過來,低頭將刀刃上的菜兒抹到碗里, 問:“你罵誰啦?”
“還能有誰, 就那姓邱的老賊。”裴原里說著, 眼睛卻直勾勾盯著寶寧手邊的鍋。
他本一肚子氣,現見著好吃的東西, 氣消了大半, 只覺著,轉去拿一雙筷子,手就要夾。
寶寧打掉他手腕:“洗手了嗎, 外面跑了一天,多臟。”
裴原放了筷子去打水洗手,寶寧掀開鍋蓋盛飯,盛完一碗,忽然想起那會在莊子門口見到邱明山時,他好像難的樣子。
寶寧回頭問:“阿原,你怎麼罵的邱將軍,你將他罵哭了?”
裴原作頓了下:“不至于吧。”
“吃飯,不提這事了。”他站起,甩甩手上的水,鼻子湊到鍋前深深嗅一口,“端回屋吃去?”
“嗯,回屋去,廚房太冷。”寶寧把飯鍋的蓋子合好,“連著鍋端走,你小心些,鍋耳朵燙,墊塊布吧。”
“不用,皮糙厚,覺不出疼。”裴原擼起袖子,稍一使力就端起,“這什麼菜這麼香,你做那點飯夠嗎,我能吃一盆。”
寶寧把兩碗米飯和小菜都放進食盒里,并肩走在他側:“里頭不是有餅子?你吃那個就,飯不是給你的。”
裴原詫異:“什麼意思?”
寶寧道:“阿黃和吉祥還沒吃晚飯,屋里還有中午剩下的肝,待會拌飯里喂它們吃。”
小廚房就在院里,離正屋十幾步路,說話的功夫就到了。寶寧把門推開,里頭阿黃搖頭擺尾沖出來,聞見菜香氣,直往裴原上撲。
裴原還沉浸在飯不是給他吃的,他剛才是在自作多的屈辱里,懶得理這只蠢狗,喝一聲將它轟走,把鍋放在桌面上。
寶寧將飯給劉嬤嬤,讓去伺候兩只小祖宗。
阿綿吃飽喝足,正在外頭撒歡。這顯出了在自己家里的悠閑。原來在將軍府,阿綿是不敢出小院子的,現在整個小莊子都是它的,五六個下人圍著它轉,嬉笑玩鬧聲音隔了老遠都能聽得到。
兩人相對坐下,裴原把領扯開,兩口嚼掉一個餅子,他了半天,吃飯的時候頭都不抬,額上有汗。
寶寧慢條斯理地往里送土豆,又想起邱明山,邱明山送了個錢袋子,寶寧那會兒數了數,里頭都是銀票,加一起四五百兩。
寶寧裴原肩膀,問:“邱將軍臨走前給了我好多錢,無功不祿的,我怎麼好意思要,找個日子你給他還回去吧?”
裴原吐出骨頭:“給你就收著,跟錢過不去干什麼。但以后得離他遠點,我怕那老賊心思不純。”
寶寧“哦”了聲。對裴原和邱明山關系,了解一點,知道他們之間有嫌隙。寶寧覺得今晚的邱明山有點可憐,但也就是嘆一下,是個護短又偏心眼的人,邱明山再好,也只會站在裴原的立場想問題。
這話題稍提了一就過去,繼續吃飯。
中間劉嬤嬤進來點了下燈,外頭天黑得徹底,寶寧吃飽了,趴在窗邊上看星星。滿天都是星星,看得花了眼。裴原一個人吃了幾乎整只,意猶未盡著餅子碗底兒,空抬頭看背影:“寧寧,我過三天出門一趟,去京城。”
寶寧回頭:“去幾日?”
裴原道:“就一日,頭天晚上去,第二天晚上回。”
寶寧沒再問了,想起什麼,顛顛跑回來坐裴原跟前:“阿原,你去京城,給我帶點東西回來唄?”
“帶什麼?”
“帶個會做匾額的師傅回來。”寶寧笑瞇瞇,“我的鋪子就要開張了,沒個像樣的匾額怎麼行。我找人打聽了,溧湖這邊沒有做得好的師傅,這邊的商家也都到京城做,城西那頭有個姓龔的師傅,做得特好。你找人一問就知道了。”
裴原最后一口餅子噎在嗓子眼兒。
寶寧前兩天也和他說了這事,說想開店,裴原沒細問,他這次不阻攔了,隨折騰去。但實在沒想到,竟然折騰得這麼快。
裴原驚訝道:“這才幾日的功夫,就弄好了?”
“已經看好了鋪面了,也付了定金,正重裝呢。”寶寧看裴原吃好了,招呼劉嬤嬤進來收拾桌子,拉著裴原往室走,給他看自己的圖紙。
寶寧靠在裴原肩膀上,下揚起,有些驕傲:“我的鋪子如意樓,專給小孩子開的店,取的順心如意的意思。可是現在京城和京城周圍的頭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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