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裴原待久了，耳濡目染，裴原那冷狠辣的氣勢學不會全部，也浸染上一二分，足夠唬住菘蘭了。

菘蘭哆嗦著與道了歉，閉上，一路無話地帶著寶寧往安排好的屋子走。

不遠榆樹的繁茂枝椏間，裴原里叼著片葉子，盯著寶寧的背影看。

魏濛挑眉道：“你聽清楚剛才倆說了什麼嗎？”

裴原道：“大概知道。”

“沒想到嫂夫人還有這一手。”魏濛輕笑，“你媳婦脾氣不太好啊，小將軍，平日里你日子很辛苦吧？”

“脾氣好著呢。”裴原看著寶寧進了房間，門關上，心思不在與魏濛對話上，聽他問，隨口答。

忽的緩過神來，裴原肘擊了魏濛肩頭一下：“屁話那麼多，問問問，關你屁的事。”

魏濛抬手了肩膀，不提這事了，問：“邱將軍知道今日計劃嗎？”

“知道。”裴原轉了轉脖子，“沒讓他管。”

“我總覺得，當初你們之間那事，許是有。”魏濛想了想，還是開口，“將軍怎麼會對賢妃娘娘的畫像做出那樣逾矩的事，莫不是你看錯了，或者這其中有別的誤會。”

“他對我亡母不敬，對我生父不忠，什麼誤會能將這兩樁事抹平？”裴原淡淡道，“我現在幫他，也是陷于不忠不義之間，為的是報我的私仇。”

魏濛鼻孔噴氣，哼的一聲：“你的生父也不是什麼好貨，裴霄誣陷你下毒害他，他就信了，對你不管不問這樣。不過話說回來，他倒也做的還，畢竟在出了這樣事后，還肯放你一條生路。只是不知前太子現在何方……”

魏濛問：“小將軍，你真的就打算背這弒父的污名一輩子嗎？”

“污名背就背，我無所謂，罵我的人多了，不差這一條。”裴原揚起下，“但屬于我的東西，我得奪回來！”

……

偏房里，裳已經備好，菘蘭殷勤地要服侍寶寧更。

“不用你。”寶寧道，“你出去吧。”

菘蘭眼里閃過一無措：“皇子妃娘娘，還是我來幫您吧……”

“不用了。”寶寧再次拒絕，菘蘭不依不饒似的，上了手幫，拉扯間，寶寧的簪子被掉了，玉質的，落在地上了兩截。

菘蘭慌忙跪下來賠罪，垂眼間，臉上一抹幸。

第59章 不得了

“你……”寶寧頭發散下來一半，看著地上的兩半簪子, 再看看低眉順眼的菘蘭, 不知說什麼好。

但心中的不安更多了些。

寶寧道：“算了, 你出去吧, 外面等我，我很快就好。”

菘蘭是邱靈珺的丫鬟, 做得不合心意了些, 寶寧頂多指責兩句，不能為了幾句碎的話和弄斷一簪子就打罵, 與邱靈珺弄僵。他們畢竟還暫住在邱家，寄人籬下日子，小心謹慎些是好的，與人和氣。

但是, 今日這一連串的事, 真的就是巧合嗎？

寶寧拿起裳往屏風后面走，垂眸思索著。

菘蘭這次沒再阻攔了, 菘蘭從地上站起來, 仍舊低眉順眼樣子。

寶寧想起了那會在月亮門的男子, 被稱作“原哥”，戴著裴原的玉扣, 但是寶寧可以肯定, 那人絕不是裴原。雖然形極像，但裴原更為壯碩些，那人的脖子是微微向前傾的, 裴原不是，他的肩頸脊背永遠直。

而且，裴原不會在這種事上騙。他那樣倨傲格，小小去這樣的事，絕對干不出。

菘蘭那時的話是什麼意思？真的就隨口而出的嗎。仿佛早有預謀。在故意引導什麼？

寶寧忽的想起邱靈珺那雙狐貍眼，腦子里閃過四個字：挑撥離間。

寶寧不想換這裳了，點就點，菘蘭那丫鬟可比穿一件臟子可怕得多。誰知這主仆倆的心里打的是什麼主意呢？

寶寧拿起裳上早準備好的備用簪子，利落綰好發，正想尋個借口離開。偏頭瞬間，看見屏風上落下的影子，頓時眼眸大睜。菘蘭手里拿著方帕子，正躡手躡腳接近，只差一步，就要朝撲過來了！

“你做什麼的！”

寶寧呵斥一聲，閃躲開。菘蘭被嚇了一跳，趁這功夫，寶寧當即將手上帕子打掉。

這路子見過了，當初馮永嘉劫走時，也是這個辦法，染了迷香的帕子。寶寧心下警鈴大作，這下可以確定菘蘭是不懷好意，也不與客氣了，四尋著趁手武，一眼瞧見桌邊一只方凳，寶寧幾步沖過去，拎著凳子沖菘蘭照頭砸過去。

“哎喲！”菘蘭慘倒地，寶寧往外跑，菘蘭去抓子，“四皇子妃，您這是干什麼，奴婢沒有惡意的。”

“你在騙鬼！”寶寧用力將擺出來，拔往門口跑。

還差幾步的時候，門從外被推開，又一個丫鬟進來，冷言冷語的：“皇子妃這是要去哪兒啊。”

“芍蘭！暴了！”菘蘭滿頭的爬起來，去地上那只帕子，“別與廢話了，趕弄暈，再將人找過來。你攔住，千萬別讓跑！”

芍蘭瞇起眼，步進門檻，想反手把門關上，寶寧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跳到門外去。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芍蘭抓住寶寧袖口，厲聲喝。

菘蘭急著跑出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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