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的姨娘柳氏早亡，沒親人，嫁妝也微薄，找幾個姐妹東拼西湊地借了點錢，和張和裕一起開了這個食樓，據說生意不錯，兩人也很恩。

寶寧找人問了路，按著所指的方向專心找著，沒注意后馮永嘉的舉。

馮永嘉忽的撲了上來，要從后面摟的腰，寶寧聽見他腳步聲，下意識蹲下一躲，馮永嘉撲了個空。

寶寧驚魂未定，看他汗涔涔的臉，大聲問：“你做什麼？”

“我后悔了。”馮永嘉雙手攥拳，“我真的后悔了，我從一開始就不該賭，否則我也不會中了徐廣的計，落到現在的地步。我不知我現在該怎麼辦，我還不上錢，我不敢回家，我老爹還在等著我，我怕徐廣找他報復，我死了無所謂，我怕我老爹也會因為我……”

他語無倫次，面哀：“我沒法再在京城待下去了，我害怕，我得走，你讓我再抱一下，我就走……”

寶寧已經不想和他多說廢話了。往后退著，邊防備著馮永嘉作，眼看他又要撲上來，寶寧尖一聲，轉往人群多的地方跑。

街上的人都看過來。

“寶寧！”忽聽見一道聲喚，寶寧猛地轉過頭，循聲去，見到在二樓窗口探出頭的季安。

“寶寧，快到姐姐這來！”季安焦急喚，大驚向后，“小心后面！”

寶寧先馮永嘉一步鉆進食樓。隨即從食樓里沖出一群拿著棒的伙計，一人一棒子錘在馮永嘉背后，他慘幾聲，倒下了。

張和裕道：“把這小子拉到后院石磨上，捆起來！”

寶寧進屋，邊抹淚，哭著道：“三姐！”

“姐姐在這兒呢！”季安已經從樓上下來，去迎寶寧，見到滿面淚痕的樣子心疼得不得了，一把抱住，背寬，“好了寶寧，不哭了，到家了……怎麼把自己弄這樣？”

……

寶寧洗了澡，抱臂坐在房里發呆，吃不下飯，滿腦子都是馮永嘉的臉和他猥瑣樣子，想到就想吐。

今日經歷太過冒險，其中的時候還能說服自己冷靜下來，現在到了安全地方，反倒后怕不已，心慌意。

季安原先和關系很好，但是到底多年未見，寶寧面子薄，不好意思和季安哭，就只能忍著。

嘗試著睡過，但風吹草就驚醒，滿冷汗，就算睡著也滿腦子噩夢，不敢睡了，就點著燈坐在旁邊，一不地出神。

寶寧想，裴原現在在干什麼？

他應該早就發現不見了吧，是不是在滿城找呢？聽馮永嘉的意思，徐廣是想給他遞信兒，引他過來，再殺掉他。

寶寧擔心，裴原會不會真的出了什麼事兒？

這想法一冒出來，寶寧便覺得心怦怦地跳，不敢想象。裴原不好，行限，就算武功高強，也難敵徐廣那麼多人，萬一真的……

寶寧心慌意，害怕，明明中午的時候還和說笑的人，寶寧還能回憶起他手心的溫度，不會就這麼出事的。

寶寧忽的又想起另一件事。

裴原會看不出來這是個騙局嗎？他那麼聰明的人。

想到這，寶寧揪了擺的布料，裴原會不會本就不想來救，他會以涉險嗎？說不定，在他的心里，本就沒有那麼重要。

這個認知同樣讓寶寧心中酸不已。

寶寧將額頭抵在膝彎上，一會這樣想，一會那樣想，覺得頭疼得難，胳膊和也難，哪里都難。

“寶寧，怎麼還不睡？”季安推門進來，坐在邊，“想什麼呢？”

寶寧抬起頭，眼瞼紅紅的：“想回家。”

季安憐惜地拍拍的背：“明日一早，就讓你姐夫送你回去。”

“謝謝三姐。”寶寧點點頭。

季安道：“好了，早點睡，養足神，要不然明日你夫君見到你，該心疼了。”

寶寧抿笑了下。季安又和說了幾句話，本想和寶寧一起睡，被婉拒，沒勉強，關門走了。

寶寧吹燈躺下，在心中想著，裴原現在說不定正好好地在家里呢，明日一早回去，就能見到了。

控制著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用沒用的東西，睜著眼看著屋頂，過了好一會，困意襲來，睡著了。

寶寧不知道，酐甜睡著的時候，有個人為了找到，幾乎拆了半條街巷。

……

第二日清早，寶寧是被街上嘈雜聲驚醒的，眼睛，起來打開窗戶，聽見樓下的議論。

“你聽說沒，四皇子又瘋啦，提著刀滿街找人，也不知是哪個倒霉鬼惹了他……那年的事兒不會又重演吧？”

第35章 找到

裴原一夜沒睡，下上青胡茬已經冒出, 眼里遍布, 一煞意。

他拖著重刀走在路上, 刀鋒側著地面, 夯實土路上留下一道蜿蜒痕跡，路過之無人敢近, 都在一側指指點點。

有人小聲道：“六年前的事兒是不是他做的？大半夜的跑到人家家里, 一把火把人的房子給燒了，自己拿著劍在門口, 有人跑出來，他見一個捅死一個……濺了滿墻，那時候他才十二歲啊！“

年輕些的不知道當年的事，瞧著裴原背影, 瑟著往屋里躲：“他這次又要殺誰？看他臉上, 還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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